。小槐是这样的人。”秦楚霁却出乎她的预料,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换做是我,我也会帮你,不必觉得亏欠,没什么的。”
怎么能没什么?这几乎是支撑着潘奕多那点脆弱的信念唯一的支柱,怎么能没什么呢?
“我是说,学长是我的……英雄,他对我来说,很特别,我喜欢他,特别特别喜欢他,虽然他拒绝我了,但我还是不想放弃,如果学长所说的那个喜欢的人,是秦先生你的话……我就更不能放弃了!”潘奕多抬起头,眼里燃着一团火“现在轮到我来救他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上歧路啊。”
秦楚霁轻叹了一声,沉默了片刻,才道“没有谁能拯救谁,也没有谁能当别人的英雄,能救你的只有自己,能做出选择的人也只有自己。我做不了什么干涉,你也不能,懂吗?”
秦楚霁好像一点也不生气,只是单纯的阐述了这样一个道理,潘奕多略高的语调招来的旁人侧目被他一一点头应付过去,仍然那么有礼,劝说她的口气称得上温柔“喜欢,终归是属于自己的一点感情,和被喜欢的那个人关系不大,不是一定要得到对方回应才叫喜欢……”
秦楚霁的话断在看到陈槐远远过来的身影时,他赶在陈槐开口之前堵住他的疑问
“小潘想等你出来打个招呼再走。”
潘奕多看到来人,脸上一阵窘迫的红,上脑的热血涌下去,才觉得尴尬,她的确是没有立场说那些的,心里又涌现出后知后觉的感激,谢谢他给自己留了面子,忙顺着台阶道别,匆匆离开
“她,怎么了?看起来快哭了……”陈槐看着那个背影,疑惑
“没事。”秦楚霁压下心里那点小小的异样,轻轻推了他一把“回家吧。”
尽管秦楚霁不想承认,但是事实确是如此,潘奕多的话还是被他听进去了,他也没有自己说的那么豁达,自己的喜欢,是想要得到回应的那种,可陈槐真的能受得了那么多异样的目光吗?坚强如自己,仍是跑去军队躲了几年,风头过了才回归生活面对那些琐碎,陈槐真的可以吗?他没有信心……
第二日的旅途,陈槐后知后觉的发现异样,从昨夜开始,秦楚霁好像就在有意的在避开与自己的接触
他望着前方不远的身影,打量着四周,确认没有一个人影,紧追了两步跑上去抓住秦楚霁的手,那人明显顿了一下
“我……做错什么了吗?”陈槐的声音小心翼翼的从身后传来,秦楚霁心里一紧,想了一夜的话仍是没有说出口,明知故问般的开口,手上不动声色的挣开
“没有,怎么这么说?”
陈槐手里一空,心里也空了一块,难受
“那你为什么这样啊……为什么要躲开我?”
秦楚霁仍是没回头,故意引开话题“咱们进去看看吧,里面有这个地方的简介,我听朋友说——”
“不了,我不想看了,咱们回去吧。”陈槐在门口长椅上坐下来,心里多少抱着秦楚霁能哄哄他的心态,劝他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
可秦楚霁顿了一下,居然答应了“那就回去。”
是啊,他一向这样,好像万分尊重,但又什么都不肯说,梗的人心里憋屈,陈槐终于明白秦楚涵为什么和他吵架了,他胸腔里像是有个充气的气球,越来越大,几乎炸裂
他站起来,没理会秦楚霁,大步进了场馆,越走越快,转瞬就消失在秦楚霁视野里
秦楚霁将将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滞,指尖轻颤了几下,又落回身侧,他在长椅上坐下来,安静的等着陈槐出来
陈槐在黑暗的纪念馆里放慢速度,最后靠着墙停下,耳朵注意的听着,身后始终没人跟进来
心里像塞了一团棉絮,呼吸都不顺畅
也对,已经没有人会像父母那样迁就自己了,发脾气给谁看呢?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寂静无声,陈槐就站在射灯照不到的角落里,安静的揉着眼睛,半晌,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他忙抬头,见到的却不是心里想的那人
一个小女孩拉着自己的爸爸,看到陈槐,先是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抱住爸爸的大腿,看清陈槐表情之后怯怯的问“哥哥,你怎么哭了?”
陈槐轻笑了一声,只嘶哑的说“想爸爸妈妈了。”
那男人拉着小女孩继续往里走,温柔的解释“可能他的爸爸妈妈在地震中去世了,很难过。以后不可以这么没礼貌,不可以打扰正在伤心的人哦。”
小女孩声音清亮“什么是去世了?”
“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渐渐远去的声音带走了陈槐最后一丝顾虑,他蹲下来,埋在自己的臂弯里,低低的哭出了声
父母去世,他没哭,葬礼填土,他没哭,甚至失声不能说话,他也没哭,所有的苦都吃过了,觉得自己无坚不摧。可谁成想一点不属于自己的甜头,倏忽又被人收了回去,他就仿佛丢掉所有的勇气
不知过了多久,冬季的shi冷从后背靠着清水混凝土的墙壁透过衣服一阵一阵传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