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回到姜晔的房间,姜晔已经坐起来翻看战报了。
“你给我躺下!”岁夜瞪着他,凶道。
姜晔不理他,继续看战报。
岁夜见他这样,便开始碎碎念:“伤才刚好一点就这么放肆了,全好了你是不是要翻天啊?知不知道小爷给你治伤有多累,这么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将来怎么伺候小爷?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封召姜晔......”
姜晔耳朵都快被他叨叨出茧子了,无奈地道:“你消停点行不行?”
岁夜被他这么一打断,嘴里就开始不着调了:“怎么,说你两句你还嫌烦了是吧?行啊,你去找个不烦的人伺候你啊!睡过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是吧,呵,我早看清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了的真面目了......”
姜晔是真的拿他没办法了,刚抬头正欲说些什么,就被岁夜吻住了唇。
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却让姜晔的心不可抑制地跳动起来。
“你说说你,这么不爱惜自己,要是你有事我怎么办?”岁夜低声道。
姜晔愣住了,半晌低哑着嗓音道:“对不起,岁夜。”
岁夜心想:“你的确挺对不起我的,我都还没把你骗上床呢!”
“你的腿怎么样了?”姜晔放下手中的战报,问他。
岁夜满不在意:“再隔几天估计就全好了,我的医术我有信心,反正现在也不痛。”
姜晔点点头,又不说话了,眉宇间一片担忧之色。
“怎么了?”岁夜见他这副模样,问道。
“我在想,为什么这么久了仙界还没有派人来支援,妖界也没有动静,出使的人也没有回来。”
岁夜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的镇压之战,恐怕没有之前两次那么简单。更有可能,之前两次魔界都没出全力,只是在试探并削弱神界的实力。
“别想这些了,”岁夜道,“魔界虽然来势汹汹,却并不是无懈可击,也并不是战无不胜。别忘了,现在我可是神界阵法第一人!”
姜晔被他那骄傲的小模样逗笑了,暂时将这些不痛快的事放到一边。
岁夜又跟他不着调地聊了一会儿,收到与墨的传信后才离开了姜晔处。
与墨在和前来援助的古樱等人讨论战术,岁夜一进去,玉良就笑着打招呼:“小师叔。”
“咦?”岁夜看见她,很惊奇:“你不是在离纵坐镇吗,怎么也来了?”
“我不来也不行啊,”玉良道,“难道非要等到魔兵打到离纵,我才出手吗?”
岁夜笑笑不说话。
“好了,过来。”与墨招呼他二人,指着面前的修仙界地图:“按照目前形势,一定是出了内jian。不出十日,圆山关必破,到时候无险可守,魔兵便会长驱直入直取无夜城!到时候,我们只能退回神界,封闭界门。”
“为什么,不是还有凡间吗?”姜昼不解。
与墨拿起一道传讯符,“刚传来的消息,凡间失守,魔兵打开了通道,凡间已变成炼狱。”
“怎会!?”古樱失声道,“那该死的通道不是早就封闭了吗?”
“三师姐,是真的。”岁夜脸色凝重,“清榕的属下泾杨,以凡间十六万条人命为祭,扩大了通道。”
说这些话时,他脸上再没了嬉皮笑脸的神色。
他在云浮万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凡间三国游历。那些人在神的眼里,太过渺小,他们的悲喜都不甚重要。
可岁夜都亲眼看见过。
人世的繁华如醉,深深地刻在他心里。
凡人的一生相对于神何其短暂,却要经历那么多事,感受到那么多感情。
十年寒窗苦读,金榜题名时的扬眉吐气;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嫁娶;最后咽下最后一口气,身归尘土,魂归地府。
如今,都没了。
虽说三千世界亿万人间如今只毁了一个云浮,可那些东西,都将不存在了。
“悯生使大人已经出手封闭了凡间通往修仙界的唯一通道。”与墨的声音将岁夜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们要做的,就是将魔族打回无尽魔渊,不管仙界和妖界管不管这件事,我们都要拼尽全力。”这么久以来,与墨身上渐渐沉淀出一种与当年的知鬼如出一辙的沉稳,处变不惊,能担重任。
“遵命,正使大人。”玉良第一个开口。
这一刻,下达命令的与墨不再是七秀的二师兄,他是遗神阁正使,北宴与墨。
“遵命,正使大人。”其他人纷纷应声。
岁夜眼里渐渐浮现出坚定的神色,他想,只要我岁夜活着一日,便与魔族对抗到底。除非魔族退回魔界地域,否则不死不休!
一道传讯符极速飞了进来,与墨一手接住,符上的血迹还未干透,和暗黄的符纸相映,显得有些恐怖。
与墨看完符中的消息,脸色骤变!
“清刀,出兵了,已经打到圆山关前!”与墨说完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