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点头说道:“官家说吧,我等自然会信的。”
赵宇说道:“那么,我就先从我们脚下的土地说起吧。诸位看到那些天上的星星了吗?我们实际也是在一个星星上,如果有人从太空上了望,我们的星球是一个美丽的蓝色星球……”
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下,赵宇讲起了地球,太阳系……
在暖洋洋的炭火热气里,李越几乎睡过去,赵宇让他做地球仪,让他画那些天文物理或者历史书里的插图,他知道赵宇要讲自然历史和哲学,目的是开阔人的思想。他好奇人们的反应,就来看看,可谁知这么催眠。
后代对中国哲学最大的批评就是中国以儒家为代表的哲学表现的自大意识,对外界事物的不求甚解和浅尝辄止。对照着元朝的腐败和残暴,众多史学家也指出蒙古人最少还知道天外有天,知道遥远的地方有别的国土和风俗。蒙古人接受了伊斯兰教天主教藏传佛教,但就是不接受儒学,蒙古贵族就是在统治汉族地域时也不学汉语,对汉文化表示出了深刻的轻蔑。当然,这也造成了汉人对蒙人所带来的信息和理念的彻底排斥。
儒学作为一个本来用于修身养性的处世思想道德理念,在汉代被董仲舒等人上升到了近乎神学的地位,并强力与政治和经济结合。每次中华汉民族遭受外来民族的侵略和□后,心理自卑转化成自傲,儒学就变得更加狭隘而尖刻。到了明清时期,已经是到了无人情反人道的地步了。汉族妇女裹着脚趾被强行折断的小脚,那些以经学而仕的学子,大多成了贪官污吏。一个民族的文化在固步自封中渐渐萎靡,而中国周围的小国,如日本韩国等,竟公然宣称自己才是中华文化的继承者,因为中国从宋代起,已无血性气节……
但就是这样的王朝,却非常自以为是。明朝末年,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进入朝廷内部,在绘制中国地图时就担心如果中国不是处于世界的中心地位,而且只是世界的一个部分的话,他就会有祸临头。“中国人声称并且相信,中国的国土包罗整个的世界”。正是这种中国中心论,导致中国人“对海外世界的全无了解却如此彻底,以致中国人认为整个世界都包括在他们的国家之内”,而对绝大多数外国,“完全没有察觉这些国家的存在”。他评论这点时说:“因为不知道地球的大小又夜郎自大,所以中国人认为所有国家中只有中国值得称羡。就国家的伟大,政治制度和学术名气而论,他们不仅把所有别的民族都看成是野蛮人,而且是看成没有理性的动物。他们看来,世上没有其他地方的国王、朝代或者文化是值得夸耀的。”他批评中国人,“他们的骄傲是出于他们不知道有更好的东西以及他们发现自己远远优胜于他们四周的野蛮国家这一事实。”
利玛窦发现,正是出于这种超阈度的文化优越感,“中国人是那样地固执己见,以致他们不能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他们要向外国人学习他们本国书本上所未曾记载的任何东西。”在他看来,这种对外来文明的顽固拒斥,使得“他们甚至不屑从外国人的书里学习任何东西,因为他们相信只有他们自己才有真正的科学与知识”。
利玛窦来华的年代,正是西方文明迅速反超中华文明的关键时期。由于拒绝外来文明中的先进因素,以推动中华文明的与时俱进,中国在世界之林中的地位自此以后日渐低落,这也造成在一个漫长的时间段中,中国在科学领域毫无建树,世界公认的诺贝尔奖获得者中,中国人,尤其是中国大陆培养的国人真是寥寥无几。利玛窦是中华帝国文明夕照的最后目击者之一。他在华长达二十八年,以外人的眼光看中国的症结,往往切中要害。(2010年是利玛窦逝世400周年,中华书局出了的Jing装本,以上大多是Jing装本中译本序言。)
1644年,明朝灭亡,以黄宗羲为代表的一些儒家学者就对历史进行了反思,认为“为天下之大害者,君而已矣。”(天下最可恶的就是皇帝)。清代中期,戴震批判朱熹理学“酷吏以法杀人,后儒以理杀人”。可惜这些声音都泯灭在了混沌中。到五四时,醒来的青年睁眼看到外面的世界,愤怒地呐喊儒家经典,写的就是“吃人”两个字(鲁迅)。对传统文化失望之极的几代人彻底摈弃了传承千年的儒学传统,但是,在没有外来文化的替代下,这种摈弃简直就如自己抓着自己的头发离开地面一样,最后这些人的所作所为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又一次重复了历史……等到人们终于接受了没有皇帝的时代,才蓦然发现作为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再抛弃了孔孟之道,民众就完全没有了道德准则。种种令人发指的罪行层出不穷,对人命毫无吝惜,对环境毫不呵护,中国人对自己的残害程度超过了历史上任何外界敌人的所作所为……
李越半梦半醒之间想起当初他们还没有出山,赵宇就说过难的不是打败蒙元,难的是如何让新的朝代有元朝和宋朝两种优点,那么蒙元的优点就应该是对世界的了解和接受,对东西方的沟通,而宋朝则是还带着血性和团结的汉文化。赵宇是不是想以自己的特殊地位展示中原大陆外的世界?在这个追求气节和忠诚时代,人们会不会因为保持了自尊和自爱从而还能接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