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倾午想出去走走。
沈清拔了电话线,没收了容倾午的手机,关了家里的电闸,把容倾午锁在了家。
那个温柔体贴的,有时却幼稚撒娇的男人,这次却不顾容倾午的意愿,强制地把他锁在了家里。
容倾午坐在不时溅进雨水的窗前,呼吸着微凉的空气,觉得这样胸闷的感觉大概能好一些。
以爱为名的束缚。
……
百里夜坐在空无一人的别墅里,看着新入手的荣子的画,面色温柔,就像是一场月光皎洁的梦境。
画家将原场景加工,按自己的理解和印象,赋予景物以感情,用画笔娓娓道出他眼中的世界。
雨街,黑衣,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动。
百里夜看着画中自己的身影,笑得甜蜜。慢慢的,那含着笑意的眼神不变,眼中却凝了水光,黑色的,没有生气的眼被水光充盈,点点水色反射着柔和的光,就好像坐在空屋子里的男人整个人在发光一样。他脚边放着很多张画像。油画、水粉、中国水墨、素描、线稿、卡通形象……无一例外的,画上的人物都是他百里夜,画作的一角签着“容倾午”三个连字。看画的纸张的样子……除了油画,其他的都有不同程度的陈旧样子,就好像这些Jing彩绝lun的画作经历了一段无人在意无人妥善保存的长长的一段时间。
那些旧画和百里夜手里的画,除了同样Jing彩以外,看着就像两个人画的。
不,其实是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际遇里用不同的手画出的。
其实也有相同的东西在里面。画的主人百里夜说。旧画里随处可见浓浓爱意,而新入手的这张,画的是悸动。
都是对他的。
画家自己都不知道的悸动与渴求。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完结。
☆、第三十八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更,明天四十章结局。
第三十八章 飞翔
之后,容倾午觉得,被沈清囚禁就像他闲暇时做的一个梦。
沈清对他还是那么温柔,和他缠绵时无穷无尽的爱意,生活里无微不至的照顾。——只除了和外界一切的联系手段都被隔绝。
后来沈清把电闸打开了。
在容倾午的电脑上装了单机游戏。
他也是怕黑暗中的囚禁弄丢了笑容,弄疯了那个爱撒娇的Jing致男人。
容倾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容倾午不知道,把自那次雨中相遇后常常出现在他梦里的身影画出之后,有两个男人看出了他自己都不明了的萌动。
在沈清看到了那幅画之后,一切如常,只是他被剥夺了自由。
自由,那是什么?
无形无味的,应该是自然的随心所欲的,有的时候从来不会在意,失去的时候却没有一刻不在惦念着的东西。
容倾午觉得闷。他整日整日的坐在窗前的Yin影里向外看,不论是Yin雨连绵还是晴空万里,好像只有这样,闷闷的,喘不上来气的窒息感才会微微示弱。
这些不适容倾午从来没对沈清说过。沈清这个自负的人,也没从容倾午一刻不变的脸上读到什么。
容倾午开始拿着签字笔在白纸上密密麻麻的写字。全部都是大写的英文花体字。沈清拿去查了查,是默写的莎士比亚文集。
他没再限制容倾午的默写行为。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容倾午的默写从连贯的故事,到零散的句子,最后到了八杆子打不着的词。沈清看不出差别。那些拉长了尾巴,卷着高傲的小圈的像花一样的文字,本来就很难辨认,更何况容倾午写的字全部都是大写字母,除了以英文为母语的人,或者是有专门研究从事经历的人才能看懂的,满篇密密麻麻的盛开的花。——就像是在画画一样。
那双湛蓝的眼睛的凝视下,左手拿着笔在纯白的纸面上跳动,零散的词语们连在一起也像一句话。
那些减少的食量,更慵懒的动作,迷蒙的、没有Jing神的、疲惫的白天,盯着窗外发呆等等的行为不知凡几……
后来的一天,沈清锁好门,下楼走到窗户下容倾午的视野中的时候,容倾午踩着凳子从窗户跳了下去——
五层楼的高度,从身体两边掠过过的风,拥抱着的短暂的自由的味道,和听到声音抬头看向他的沈清的紧缩的瞳孔。
容倾午觉得自己大概是对沈清笑了一下。
或者没有?
谁知道呢。
双腿剧烈的疼痛,眼前好像有血色蔓延的黑暗。
容倾午什么都不知道了。
……
再醒来,鼻尖充斥着令他不适的消毒水的味道。
病房里坐了三个男人。
鼻青脸肿,吊着胳膊的沈清;一身低气压,青着眼眶的孙鑫冉;还有雨街遇到的,那个黑衣的男人百里夜——今天男人穿了一身蓝色。
容倾午又合了眼。
好像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