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电视,铺天盖地的,还是这两件事的新闻。
网上则是每考完一门,就是那门科目信息的刷屏。第一天中午,李嘉图看到各省的语文作文题,稍稍过了一眼,没往心里去,班级群里就有人预测,补课那两周的语文周测肯定是要写高考作文。
高考刚刚结束,当天傍晚,父母送他回学校。车上的交通广播说起当年的高考信息,主播提到同样是示范性高中的一所外县名校,在理综考试结束后,有学生跳楼自杀的消息。
天气闷热,李嘉图将本来交叠的腿换了上下,望着窗外还没暗下来的天色发呆。忽然,他听到妈妈在副驾座上说,“真是没有必要。考不好就考不好了,怎么要自杀呢?这种肯定就是平时家长给太大压力了,孩子撑不下去,觉得满足不了父母的期望,才会这样的。”
他转过头,看到了妈妈消弱的肩头。
“图图,你看了今年的试卷吗?觉得难不难,会不会做?”妈妈回过头问他。
李嘉图并没有看,因为他知道接下来老师肯定会安排他们做题。他摇摇头,敷衍道,“还行吧,有点难。”
妈妈沉思片刻,又对正在开车的丈夫说,“听说高考的试卷,都是一年难一年易。报纸上也说了,普遍是难的。那明年应该会容易些。图图,不要掉以轻心啊,要收收心,好好努力了。”
“嗯,好。”他放下交叠的腿,因为累,并着的膝头一下子就往旁边开了。
李嘉图没往宿舍走。他到学校的时间太晚,只能直接赶去上晚读课。照旧还是有不少人趁着晚读课的时间聊得热火朝天,李嘉图坐回位置上,尚且没看到同桌人影。
晚读课结束以后,他要请假去图书馆开会。为此李嘉图只是拿起一本信手翻阅,也没跟着其他人一样大声诵读。
坐在前面的同学正在背,语速非常快,完全听不出表文的悲悯恳切之情。“臣欲奉诏奔驰,则刘病日笃,欲苟顺私情,则告诉不许。臣之进退,实为狼狈!”
听到中间那句,李嘉图想起去年校运会上,他们让身为裁判员的苏潼放水。当时苏潼就是背了这句表文,思及此,李嘉图不禁笑了一声。
谁知被坐在斜对面的廖汨看到了,惊讶得不得了,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李嘉图。
李嘉图偏过头,用托着下颌的手遮住了刚刚还扬起的嘴角,低下了头。
“原来李嘉图你会笑哦?”她眨巴着眼睛,由衷道,“要常笑啊,你笑起来超帅的。”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心不在焉地回答说,“我不笑也帅啊。”
廖汨想不到他会说出这么自恋的话,顿时愣了一愣,扑哧一笑,用力点头,道,“是啦!”
自恋的话,李嘉图偶尔是会说。只是和他不亲近的人是听不到的,因为他基本上没什么亲近的人,所以,其实他也几乎不说。
好像苏潼却说得很自然。上回他穿着自己高中时代的校服来上课,被女生们议论纷纷,问他是不是十年前穿越过来的。苏潼竟然说自己十年前没有这么帅。有时李嘉图会想,这辈子真是没见过这么自恋的人了。
尽管面前放着书,心思却早不知飘到哪里去了。李嘉图翻过一页,想不起前文说了什么,又翻了回来。
张竞予半节晚读课都在周书渊的座位周围和罗梓豪一起打趣,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吵吵嚷嚷的。
“哎呦,真心看不出来啊!”张竞予兴高采烈地回来,拿出书往桌上一丢,翘起了二郎腿感慨万千道。
李嘉图好奇道,“什么事?”
“周书渊同学是基佬,你看得出来吗?”他笑嘻嘻地问。
他顿时呆住。
张竞予犹自笑着,凑近他耳边嘀咕道,“傍晚在宿舍,他包里掉出一根按|摩棒!”他哈哈大笑起来,“哎哟我去,没想到啊没想到!”
李嘉图觉得自己的脑袋是卡住了,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正在他错愕得不知如何是好时,坐在教室前面的周书渊突然站起来,往后面破口大骂道,“卧槽!我都说是我姐的了,爱信不信!”
“反正我不会背我姐的包咯!”张竞予双手一摊,眉飞色舞的样子真是有些欠揍。
周书渊破罐破摔道,“你他妈最好还是庆幸老子不是吧!如果是,老子第一个Cao|死你!”
顿时,原本还在熙熙攘攘各自背书的全班同学都安静下来。一个个看着周书渊,目瞪口呆。
他脸刷一下全红了,气得直跳脚,“我说了我不是!!!”
周书渊是被逼急了,一下子名誉扫地。他气得整个晚上没说话,连社团会议都没去开。李嘉图开会回来,又没在座位上见到同桌,往前面一看,原来是和罗梓豪一起向周书渊慰问道歉了。
这样的玩笑话平时也不是开不得,只是有时候一不留神,就把玩笑开大了。
李嘉图只觉得他们好笑,见到张竞予慰问结束以后,垂头丧气地回来,差点没忍住笑。
谁知张竞予才坐下,就趴到他脸上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