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图没有别的去路,他只能认真学习。
自从放暑假回家以后,除非父母都出门上班,否则李嘉图在家里,就只能跟苏潼发信息了。好在他们有时差,平时父母白天上班,恰好是苏潼休息的时候。
他们会打十几分钟或两个小时时间不等的网络电话,天南地北什么都说。
以前相处的时候,因为人就在身边,所以不说话也无妨。可因为分隔在东西半球,打的是电话,要是不说话,就没什么可以交流的了。这样一来,反倒是不在身边的日子里,说的话要多一些。李嘉图也渐渐知道了,有什么内容对苏潼来说是最好不要提的。苏潼也在某次自己提到郑涛时,从李嘉图语气中的不悦推断出他不愿意再提这个人,之后就不再说起他。
李嘉图还是没有向苏潼说起郑涛写日记的事。他不希望苏潼得知,自己出于好心去关心和爱护的一个学生,再私底下竟然对自己有过那样龌龊的想法。
说不定苏潼知道以后,还会想要去帮一帮郑涛。可就这件事而言,李嘉图深知自己是绝对自私而恶毒的——他知道这是好事,但他不希望这样的好事发生。他想,就算苏潼不是自己的男朋友,他同样也会这么想。
他在一个早晨,不经意间提起明年过年,要找借口摆脱父母,陪苏潼过一两天。要不是他在无话可说时提起这件事,恐怕他还要过很久才知道,原来苏潼家是不过年的。
“为什么呢?”李嘉图诧异地问道,“是家里人太少了吗?”
也许是网络有延时,苏潼微笑的声音缓慢地传过来,语气平和温顺,“不是。而是我妈妈是大年初一去世的,所以一般过年那几天,我和姥姥会去给妈妈扫墓。”
仿佛一道白光从李嘉图脑海中划过,他呆住了。
苏潼恐怕已经预料到他会作何反应,在电话那头劝慰道,“没有关系。反正都过了很多年了。”
“不是……”李嘉图还是想起了今年寒假。那时苏潼给他打的电话,是在除夕当天结束的。在那之后他便不再打了,说不定是忙别的事情去了。李嘉图嘴唇泛干,想着,如果是自己,应该也不会再打了。
“好啦,不要哭。”苏潼好声好气地哄劝道。
李嘉图头有些发沉,闻言一愣,皱眉道,“我没哭。”他的确没哭,甚至于他的眼圈是过于干涸的。
苏潼笑道,“嗯,没哭就好。”
“什么啊……”李嘉图不自觉又问出了自己问过无数次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想我?”苏潼语气轻佻。
李嘉图撇撇嘴,“也还好。”
听罢苏潼笑了,问,“上回给你找的书,你看完了吗?”
“还有几本吧……”李嘉图心里数了数,腹诽怎么会这么多,可他没说。
苏潼温和地说,“等你把书看完,我就回去了。”
书刚刚从图书馆借回来那几天,李嘉图一直都没有觉得多。苏潼的借书卡是中外文书刊证,最多能够借阅10本中文书刊和2本外文书刊。苏潼把卡的借阅额度用满了,李嘉图起初却没当回事。但在苏潼离开以后的一个星期,李嘉图利用课余时间看完的书,连两本都不到,而且还都是中文书。再加上那两本英语原文书,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读完。
转眼暑假过了一半,书一半都没看完。李嘉图记得苏潼说过,最迟国庆前会回来。但这样的说法,如果配合眼前的进度,恐怕结果是相悖的。
好在李嘉图本来就没什么朋友,暑假不会有人找他出门玩。他整天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做,除了复习功课以外,就是读书和睡觉,倒也心安。
暑假结束以前,李嘉图出过一次门,在一个台风过境后的早上。李嘉图和父母说,是和同学约好了去市区逛街,一大早就出门了。实际上,他那天是去了苏潼家。
虽然苏潼一去几个月,租的房子没人住,但他也没有退掉。家里东西尽管不多,可搬起来麻烦,再说搬去哪里也是个问题。
放假回家以前,李嘉图来过一次。那次他把本来就收拾整齐的屋子重新打理了一遍,关好了门窗才回的家。
隔了几个星期再来,他发现时间久了,屋子里焐出一股若有似无的霉味。
正巧台风过后,还是有些风,他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通风,又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把屋子里里外外都收拾了一次。
他拖了地板、擦了桌子和茶几,还把用来防尘的床罩拆下来,清洗了一遍表面。
苏潼的佛珠放在床头柜上,李嘉图擦柜子上的灰尘时,拿起来看了看。
李嘉图想起了苏潼的手腕。
正打开抽屉要把佛珠放进去,他看到里面那盒打开过的杜蕾斯,犹豫片刻,又把抽屉推了回去。
他在床边的地板上坐下来,把佛珠握在手里拍了一张照片,给苏潼发了过去。
不知现在苏潼有没有时间,李嘉图没心思等,索性跟着问:这串珠子我能拿了戴吗?
苏潼应该没有在忙。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