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两个人心甘情愿，所以近年来结下死契的人都是感情非常好的，也就压根儿不存在他和岚飒这种疑虑。
不远处的岚飒也在想同样的问题，但他想到这一点之后心里又多了些气闷的感觉，有点儿烦躁。
两人没在停车场久留，待双方情绪都平复的差不多了，便离得不远不近地一道朝着庄园里的一栋铅灰色哥特式建筑走了过去。
一层大厅里的气氛十分压抑、沉闷，玉黛螺一眼扫过去，甚至能看到每一个岚氏族老眼中濒临喷涌而出的熊熊怒火。
他能感觉到的，岚飒同样也感觉到了。
最初的意气用事和反抗心理此刻完全退却，岚飒脸上毫无表情，但心头却涌现出了一股莫名的情绪。
他开始有些担心起玉黛螺的安危来。
但现在再想这些显然也已经晚了。
岚飒下意识地把玉黛螺护在身后，脊背挺直，十分漠然地带着他走到圆桌近旁。
他没有理会族里的其他人，这些人对他够不成太大威胁，唯二能左右他的，就是坐在他正对面的老者和他身旁的中年男人了。
“岚飒，”老者抬起厚重微垂的眼皮，声音不怒自威，“你欠我与所有族人一个解释。”
岚飒看着老者，他不怕他，他只是没有那么大的权利、那么深的根基，无法反抗他而已：“他也是玉大人与碧眼狐的孩子。我并没有违抗您的意志。”
老者略显浑浊的眸子一动，旁边立即有人开口道：“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玉笙休亲子！”
“但玉大人从未亲口说过。”岚飒瞟了那人一眼，复又转眸看向那老者。
老者没说话，岚飒便也紧抿着嘴唇不吱声，一时间偌大的大厅里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直到良久后，那老者转过橙黄色的眸子睨了玉黛螺一眼，再次开口道：“岚飒，你走了一条本不该走的路。”
虽然老者脸上也一如既往地没有任何情绪，但岚飒却已经感受到了莫大的威胁。
老者说完这句话后便在他身旁中年男人的搀扶下站起了身，缓缓离去。
岚飒看着老者的背影，眸子中的恨意一闪而过。
在场的人，包括玉黛螺都明白老者话中的含义——这一句并非承认了玉黛螺的身份，而是一份死亡通牒。
☆、【007】
回去的路上，岚飒皱着眉头，难得情绪外漏到让玉黛螺感觉到了他的烦躁。
玉黛螺靠在椅背上瞧着他，半晌后才勾着唇角道：“后悔了？”
岚飒面色不善地睨了他一眼。
玉黛螺：“那老头，是你祖父？”
“曾祖父。”岚飒牵了一下嘴角，嘲讽道，“他和他亲妹妹生下我祖父，我祖父又和自己的亲姐姐生下我父亲。”
玉黛螺一扬眉。
岚飒：“我父亲与他同父异母的姐姐生下我和我的两个哥哥。”
“两个哥哥？”玉黛螺想了一下，他的印象里并没有这两个人的存在。
岚飒：“大哥出生后没多久就夭折了，二哥也先天不足常年卧病在床。就我还有个人样。”
“唔，”玉黛螺感叹道，“真可怕。”
岚飒冷笑了几声。
玉黛螺想了想，说：“你想报复他们，所以和我结契，但咱们又不是两情相悦的那种关系——你应该是想找个心意相通的爱人的吧。”
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我父亲和我生父那样。”
岚飒听他说完这一番话，心中莫名火起，怒气冲冲地瞪着他不说话。
玉黛螺却完全不怕他，被他瞪得直笑，笑够了拿小腿蹭他：“哎，回去干什么？”
岚飒边躲边皱着眉头瓮声问：“什么干什么？”
玉黛螺朝他眨巴了几下眼睛，笑眯眯道：“要不要干我啊？”
岚飒脸上腾一下就红了，张口结舌地瞅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玉黛螺朝他摊手：“如果你不死、我也没死成，咱俩可是要绑在一起一辈子的。就算你清心寡欲的没什么需求，我也受不了啊。”
岚飒：“……”
玉黛螺用手指在他胳膊上点了点：“再说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最终会死，我也不想还没尝试过这事儿就这么完蛋。”
岚飒：“……”
玉黛螺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勾他，闹得岚飒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索性脑袋一扭，低着头一点儿反应也不给。
玉黛螺见状便也没了逗他玩儿的兴致。
说到底他其实倒也不是真的多想拉着岚飒干点儿什么，只是觉得有意思，想看看这人的反应，贱招儿。
但岚飒的表现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玉黛螺完全没想到，岚飒一路上没回他的话、没跟他对着来，完全不是因为没那个意思，而是憋着回到自己的地方再收拾他。
渝赛将车停下之后，岚飒闷不吭声地下了车，玉黛螺打另一侧下来，正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