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家里头只有两辆自行车,一辆是柯振兴的,一辆是柯振业的,这年头的自行车都宝贵的很,两个人都不想骑到乡下坑坑洼洼的路上去,一家人就走回去,总归也不远。
柯家平时不怎么回乡下,已经在城里安家落户了,怎么可能还会想回乡下,就过年的时候,回来走走亲戚,柯家两老走了以后,更是连过年都不怎么回来了,村里人盯着这群人看了好一会儿。
“那是不是建党啊?瞧着长着很像。”
“是了是了,我见过他大儿子。建党啊!你回来了啊?”
柯建党望着那挑着扁担的男人迷迷糊糊有些想不起是谁,只能笑着上前应道:“是啊。”
男人挑着扁担,一股肥料水的味道袭来,柯母不禁扇了扇,往边上靠了靠,柯振业看着脚底的泥块,有些懊恼没骑车过来,现在好了,他的皮鞋上都有泥了。
男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离着距离,尴尬地说:“孩子都这么大了啊,建党,你看着还是老样子啊,果然不风吹日晒的,城里舒坦。”
柯建党露出得意笑容,却还得说着谦虚之词:“哪里啊,每天也是要上工的,也累的。”
“诶,那肯定也是比我们好的,你们今天回来是来看阿莱的吧,哎呦,你家阿莱以后就是大老板了。”
柯建党笑容勉强了起来,“哪里哪里,他哪里当得起,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办的起来......”
男人疑惑地望着他,忽然想起来,柯建党一直不喜欢三儿子,若不然也不会一直把阿莱扔他爹娘这边,现在居然还过继给他叔父了,果然儿子多了也不值钱。
“爸,咱们快走吧,一会儿还要回去呢!”柯振业不耐烦地说。
那人有眼色地说:“你们忙,我正好地还没浇完。有空再聊。”
柯建党也寒暄道:“有空来玩。”
且走了一段距离,柯建党说道:“振业,在外面态度好点,传出去名声不好。”
“都是乡下人的,振业说的也没错,我们一会儿还得早点回去。”柯母袒护道。
柯父也没了话说。
走到田地那边,现在天气冷,地里也都没种什么,很显眼的就是那边正在建造的厂房,还喊着一二一二,砖块都垒在一边。
二叔父做过木匠,对建房子也通窍,在一旁指挥着:“过来一点,就这边......”
柯母张大嘴巴:“这是要建多大......”
小婶婶过来送茶水,天气冷,都还冒着热气,“都喝点茶,辛苦了辛苦了......诶,大哥大嫂?”
眼尖地看见站在路边的柯父柯母一家,虽是亲兄弟,可自打这对兄嫂进了城,就不大看得上乡下这群“穷亲戚”了。
说罢柯小婶就放下水壶,走上前:“难得的稀客啊!”
柯父脸上有些尴尬,柯小婶素来不大看得起这对兄嫂,她又颇为能说会道,时常言语间就这般挤兑,柯父柯母有时候见着这个弟妹也怕,柯父的两个弟弟都是老实性子,偏偏取得两个媳妇,都厉害得紧。
柯母:“怎么滴,我们还不能回来了是不是。”
柯小婶笑着说:“能啊,咋地不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能多见大哥大嫂一面就多见一面,省的等到我快死了还见不着呢。”
柯小婶话语里带刺,柯父柯母打进城之后就没管过两老,没说过要把两老接进城里什么的,工资那么多,也没想过给两老一些钱,都是他们两家顾着,她婆母病重都不回来看一下,老爷子要走了关系到遗产了,可算回来了。
柯父柯母在乡下的名声不好也是由此而来。
柯二叔和柯小叔走过来,虽是做弟弟的,因为常年下地干活,看着比柯父还年纪大些。穿着一身干活穿的布衫,风尘仆仆的,头上都是一层灰。
“大哥大嫂,你们怎么都回来了?工厂不上工吗?”
柯振兴几个喊道:“二叔小叔。”
柯父看两个弟弟一身灰尘,皱着眉道:“你们帮他建厂?这不是胡闹嘛!他不懂事,你们也跟着不懂事?柯莱呢?让他出来!”
柯叔公听到声音,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柯小婶跑过去扶他,柯叔公说道:“我还没老的走不动路呢。”
“这边石块多,别又摔着了,阿莱就不让你到这边来了。”柯小婶抬出柯莱。
柯叔公立即笑骂道:“这臭小子还回威胁我了......”
走到柯父柯母这边,柯叔公就沉下了脸:“你刚才说什么?谁不懂事?”
柯母道:“小叔,你怎么能任由阿莱胡闹呢!这办厂是谁都能办的吗?这亏了钱就打水漂了!”
柯小婶竖着眉头:“你们做爹娘的能不能说点好话!什么叫打水漂了!”
柯父呵斥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办厂要是谁都能办,那还不了得,你们在乡下不懂。”
柯小叔:“我们乡下人是不懂,但我们做叔叔婶婶的,亲侄子能不帮吗。现在时代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