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
季勤之叹过一声,又叹一声。他的叹息听来绵长,却没有多少沉重的成分在里头,白哲从来摸不透季家大哥的心思,他也早就放弃去摸清楚了。
“勤章,”季家大哥叹过一声,缓缓道,“父母之所以对你不闻不问,并不是因为他们狠心,而是因为——”
“你根本不配!”
这五个字掷地有声,震得白哲心中嗡嗡作响,他转头看向季勤章,只见这五个字一出来,季勤章的脸上瞬间毫无血色。
“你在季家是什么地位你很清楚,要不是白哲与你亲厚,父母碍于季白两家世交不好驳白哲的面子,他们连句话都不会跟你说!”季勤之冷冷道。
“你现在的身份地位都该好好感谢白哲。要不是白哲拿你当朋友,你哪里入得了父母的眼?父母的眼都入不了,哪里来的这家娱乐公司?”
季勤之一句接一句,每一句都好似枪炮,直戳季勤章内心最痛的地方:“这些年你借我的名在外面招摇撞骗,我念在兄弟一场,不跟你计较。可白哲是我的朋友,季白两家的交情自祖父那辈就开始。父母把这份交情交到我们手上,你不知维护,还做出这种有损两家感情的事,我就不能不管了。”季勤之顿了顿,“勤章啊,白哲和杜子骁都是我的朋友,以后你听到他们的名字,最好像听到我的名字一样,有多远滚多远,否则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了。”
季勤之不是个话多的人,可他地位高权势大,季氏如日中天,他执掌季家多年,修炼出来的强大气场让他平常说一句话都让人心颤,这一番雷霆下来,季勤章已经不是面无血色那么简单,他甚至嘴唇打颤,整个人气得不停打哆嗦。
好一会儿,季勤章才咬着牙道:“大哥,咱们何尝有过兄弟情分,就连爸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大哥,我究竟是不是爸爸妈妈的亲生儿子?”
季勤之想都没想,轻轻笑了:“我要是你,一定不会问这样的问题,毕竟像你这样的人,能在季家长大就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季勤章身子一震,不由得后退一步。随后他咬牙冷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季勤章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白哲转过头,诚恳地说道:“大哥,谢谢你。”
“不必客气,我也是受人之托而已。”季勤之淡淡笑了,“白哲,你长大了。”
白哲低头笑了一笑:“大哥却还像当年一样。”
“我也老了。”季勤之的话语中竟有些怅然。
季勤之又与白夫人寒暄几句便告辞,白哲与杜子骁送他到门外,远远的就见司机开了车门在外面等待。白哲不经意地往车里一瞥,眼神就这样定在那里。
是他!
车里坐着个白哲极为熟悉,又极为不熟悉的人。白哲只在少年时寄居季家时与那人短暂地见过一面,彼时彼此都是少年的模样,过了这么多年,连白哲这样格外被上天厚待的人,眼角都难免染上一点岁月的痕迹,那人的模样却仍旧与少年时一模一样。
岳林。
那人贯穿了季勤之迄今为止所有的生命,是个白哲少年时就如雷贯耳的人。
季勤之坐进车里,车里的人转过头来,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季勤之不由笑了,轻轻抓住他的手,唇凑到他耳边,小声地问:“满意了吗?”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极轻极淡地笑了一声。
目送季勤之离去,白哲这才有空问杜子骁:“你怎么会认识季家大哥的?”
要知道,连白哲自己都跟季勤之断掉联系快二十年了!
“不是,不是我认识的,是苏允哥。”杜子骁一叠声解释道,“我这不是着急吗,就问苏允哥能不能帮忙。巧了,苏允哥说别的他兴许帮不上,这个他倒是能帮忙。他说他认识一个人,那人跟季勤之可熟了,那人出面,季勤之肯定给面子。我本来还不信,毕竟季大哥是什么样的人物,哪稀罕跟娱乐圈的人搅合,没想到啊,那人的面子真是大,他一出手,季勤之二话没说就来了。对了,要是你今天不急着回家,其实我本来打算待会儿带你去见他的。”
杜子骁兴奋地卖关子:“白哲,你猜那个面子这么大的人是谁?”
“岳林?”白哲问。
“对,就是岳导演!”杜子骁笑道,“想不到吧?”
白哲若有所思地笑了。
一切都尘埃落定,白哲与杜子骁并肩往白家主宅走去。走到门口,杜子骁忽然鸡贼地整了整头发衣领加衣襟,不走了。
白哲挑着眉问他:“干嘛?”
“等我一下。”杜子骁变戏法似的绕到门边,也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两大盒子保健品,一边一个,提在手里,“我刚刚藏在这儿的。”
白哲蹙起眉心:“你藏这个干嘛?”
“头一次上门,要正式点。”杜子骁说着敲敲门,没多久,佣人出来应门。他西装笔挺,气宇轩昂,提着两大口袋保健品走到白夫人面前,把东西往地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