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我自打遇上你,就没清醒过一天!”天天都跟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一样毛毛躁躁的,净干些没头没脑的蠢事。
“我是一个病人。”温瑞初哆嗦着嘴唇说。他冻得浑身发抖,缩着两条腿在胸前,努力扯着身上的外套将两条腿裹住。
“一个三十分钟前还试图袭击我,准备跑路的病人。”贺少卿哂笑着回应。“你知道孩子的下落,所以想要去找他,我说的对不对?”
温瑞初脸色微变,神经跟着紧绷起来,“不是——”
贺少卿不理他,继续说,“等找到了孩子,你们打算继续躲起来?像上次一样,上次是两年,这次呢,三年、五年,还是打算一辈子躲着我?”
温瑞初半仰着头看向旁边的男人,男人的目光凌厉中带着怒气,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温瑞初不知如何作答,他心里确实是这个打算。回答是,贺少卿会发怒。回答不是,贺少卿不相信。
半晌后,他哆嗦着回了两个字,“我冷。”
贺少卿缩起瞳孔幽幽地望了他一眼,抬手将他抱过来塞在自己胸前。两只冻得冰块似的手倏地钻进贺少卿的腋下,激得贺少卿身子一震。两只脚丫子也自动自发地挑开他的羊毛衫,饥渴地贴在贺少卿的腹部上取暖。
贺少卿低下头,唇贴在温瑞初凉凉的脸颊上,轻咬了几下,恨恨道,“你知道我那天听见你说我们有个儿子我有多兴奋吗?我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你看,想要告诉你我有多悔多愧疚。我连财产公证都做好了,你就给我演这一出?”
温瑞初识相的没有挣扎。因为实在是太冷了,男人是唯一的发热源。
“我宁愿小安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也不想他是一个私生子。”温瑞初咬了咬冻得青紫的嘴唇,倔强地说道,“我想给孩子一个清白干净的家世,我不想以后有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有个出来卖的爸爸。”
贺少卿蹙眉,“你这句话什么意思?你是嫌我不清白,还是嫌你自己不干净?”
温瑞初犹豫了一下,自我辩白道,“我觉得自己挺干净的。我的人生除了跟过你这一个污点之外,干干净净不染尘埃。”
“那就是嫌我不清白?”贺少卿复问道。
温瑞初回答说,“是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干净。我没办法继续跟着你。以后孩子长大了,我没法跟他解释。你让我怎么跟他说,说你爸爸是被人包养的?说你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贺少卿伸手去兜里摸烟,风太大,点了半天没点着。温瑞初伸出手来帮他挡了一下风,点着了后,飞快地将手缩了回去。
“那你说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贺少卿问他,口气有些不耐烦。哄也哄了,道歉也道了,甚至公证了一半资产在他们父子名下。偏偏他做了这么多,温瑞初愣是没正眼瞧过一眼,一心只想着逃跑。
温瑞初嘴里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你放我走。我会好好把孩子养大。你想要孩子多的是人愿意为你生。”
贺少卿咬着烟头,不解地问道,“我就搞不明白了,你到底在跟我闹什么?你连儿子都给我生了,你还想走哪儿去。再说,你要是心里没有我,你一个男人会愿意给我生个儿子吗?”你给我生了个儿子不就证明你爱我吗?
温瑞初这时突兀地笑起来,“我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是因为男人没法打胎,打了就是一尸两命。”
“你刚才说什么?你有胆子再说一遍!”贺少卿抬手把烟头在椅子上摁灭了。
“你去打过胎?”贺少卿掐着他的脖子逼问道,“你他妈是不是疯了。你敢逃跑,还敢去打胎。你到底有没有心!”
温瑞初一边咳嗽一边说,“你还是趁早掐死我吧。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跟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还是会跑。你也别妄想抢走我的儿子。”
贺少卿倒是没有掐死他,只是将他扔到了地上。“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真心跟过我一天?”
温瑞初坐在地上,不嫌冷了,就地盘着腿坐好,说,“你拿钱买的日子,买一天算一天。每一天都是真心的。”
贺少卿Yin沉着脸蹲在他面前,后悔刚才没掐死他。最后问了他一句,“你真的去打过胎?”
“去了。”
两个人在冷风中僵持了好久,直到贺少卿的俊脸也被吹成了铁青色,他终于站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然后将地上的温瑞初抱起来往回走。
温瑞初冻得快没知觉了,听到贺少卿在他的头顶大方的说,“没关系。我原谅你了。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遇到这种事情会这么做很正常。”
“你到底怎么样才肯放过我?”温瑞初迷迷糊糊地问了一句。逃跑失败了,激怒他也没有用,这个刀枪不入的男人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将他打倒。
恍惚间,感觉冰凉的唇舌印在了他的额头上,“我也清醒了。我发现养个没心没肺的宠物真他妈没劲儿,我不要你了。”
贺少卿不想继续这段关系了。他也不想养宠物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