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做什么?”
穆子怀做到一般的动作僵住了,看了看门口的王爷。“......我想换个姿势躺着。”
皇甫云华点点头,走进,扶着穆子怀帮他转动身体,不让动作过大牵动伤口。“你身上有伤,不要乱动。”
“嗯。”穆子怀点头,又补了一声。“谢谢王爷。”
皇甫云华床边的椅子坐下,将他打量一遍。“手脚有没有不舒服?”
穆子怀一愣,“没有。”
“苏姑娘说你这样睡觉第二天早上手脚会难受。”
“什么感觉也没有。”
皇甫云华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伸手将薄被拉好,看来帮他按摩了一晚上还是有用的。
“你这几天就在府里,不要出门,翰林院那边已经派人过去说了。”
穆子怀躺着,响起昨天晚上救他的人。“对了,昨天救我的那两名壮士呢?”
“已经走了。”皇甫云华语气平稳,并不希望他和那些人扯在一起。
“那到底是谁救了我?”穆子怀没想到王爷没有把人留下,惊讶之余又问道。
“我会派人去查。”
拿起书册,皇甫云华无意再回答,一副沉浸在书海的样子。
穆子怀见王爷态度如此,便不再问,但多少还是有些疑惑,那两人确实十分眼熟,名字明明就在嘴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个月之后,新皇的登基大典在即。
虽碍于国丧未过,一切从简,但新皇登基乃是全国大事,就算再怎么节俭,也是极尽奢华。
破晓时分,文武百官便身穿朝服,在洪胪寺官员的引导下,经过金水桥进入紫禁城,等第一缕霞光泻出时,所有人必须在无门之外的广场以“文东武西”的方式分列跪在御道两侧,等待着新帝出现。
穆子怀伤口养好,站在队伍末端,在对面的武官中找了一圈,按理说龙修现在官至骠骑将军,应该站在前面,现在却不见踪影,着实有些奇怪。
还有王爷,为了新帝的顺利登基,按照律法,新帝的血亲不得出席。可是王爷今天一早便不见踪影,今日便是登基大典,而这一个月以来并没有看出王爷有什么动作,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打算。
巳时,内务府一个月紧急赶制的衮袍被送入东宫,即将登记的新皇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尽管穿衮袍的繁琐复杂,但他还是愉快地站到铜镜前,张开双臂让宫女服侍。
一层又一层的衣服叠加着穿在身上,每一件上都刺上了腾飞的五爪金龙,更是沉重。
又穿上一层薄薄的明黄色纱衣,衮袍的穿戴接近尾声,一个老太监低着头走进来。
“皇上,敏清王爷求见。”
“五弟?”皇甫仁浩微微挑起眉,他来做什么?今天他不是应该回避吗?心里虽是这么想,但还是开口道:“让他进来吧。”
老太监行礼领命,退身出了门,过了一会儿,皇甫云华便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不亚于皇甫仁浩的喜悦,脚步还没站稳便急急忙忙开口祝贺:“皇兄!律法规定我不能亲自去午门看你登基,所以我现在先来道喜。”
身上繁重的衣物让皇甫仁浩不便轻易转身,只好看着铜镜中的皇甫云华。“何必亲自过来,差个人送个话就可以。”
皇甫云华一边摇头一边反驳:“别人送来的话哪里有自己亲自过来有诚意,况且我进宫也有其他事。”
皇甫仁浩微微抬着头,让宫女整理领口,脸上的表情渐渐放松下来。“今天文武百官都有事,你来了能做什么?再说你能有什么事?”
“嗯。我待会儿再去吧。”眼睛盯着皇甫仁浩身上的衮袍,看着宫女帮他系好腰带,退至一边,忍不住眼睛一亮。“哥哥,你转过身让我看看。”
铜镜中皇甫云华的眼睛像是放着光,似乎对自己身上的衮袍很感兴趣。皇甫仁浩忍不住得意一笑,刚想转身,却发现这身衮袍比自己想象中要重得多,行动起来十分不便。
“哥哥,你怎么了?”见皇甫仁浩转身有些缓慢,皇甫云华有些担忧问道,勾唇一笑,向前走了一步。“那我过来看好了。”
“不用......”皇甫仁浩说到一半,脸上的笑突然僵住,身后皇甫云华的脸映在铜镜里,那双眼睛里的光芒,绝对不是祝福。
“哥哥,你说什么?”
皇甫云华又向前走了几步,皇甫仁浩仓皇间刚要后退就被他扶住。“哥哥,你在害怕什么?”
“不......没有。”皇甫仁浩站好,看了一眼铜镜,同胞弟弟的目光又变得人畜无害。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弟弟一直以来都无意皇位,一心玩乐,更是竭尽全力帮助自己登基。他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云华心思单纯,没有城府,有什么想法都表露在脸上,若是他真对皇位也有窥窃之心,还能瞒得过自己和母后的眼睛?
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皇甫仁浩稳下心神,站在铜镜前张开双臂,语气中也带上了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