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会有这种极品货色!
头戴威尼斯面具的盗贼心下一惊,旋即微带讶异地回过头去——
隔着卢浮宫冗长昏暗的走廊,两人的目光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碰撞在一起,年轻的持枪探员谨慎靠近,属于青年的冷峻面孔逐渐在视野内清晰起来。
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奇妙感觉,柯尔特危险的枪口直指过来,只要那根拦在扳机上的手指轻轻扣下,便能轻而易举地结束掉自己的命,但他却无法将注意力从男人冰冷的眸底抽离,仿佛被某种命中注定的力量牢牢锁死。
或许真像传说中的那样,生性诡谲的大盗容易被势均力敌的对手吸引,然后穷尽一生上演一场惊心动魄的猫鼠游戏。
那一刻,戴面具的少年莫名觉得有些期待,像一只独来独往的猫科动物忽然变得温顺乖巧起来,他甚至听从了那句‘站住’,就真的以单膝落地的姿势停在了窄窄的窗棂上。
为什么不逃?
持枪的探员先生略微蹙眉,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快速逡巡了一圈,最后落在那张白底绘制着诡异纹路的威尼斯面具上——看骨骼的发育情况似乎年龄很轻,难道说撂倒四名探员、从狮门潜入、并对完成偷天换日的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他是怎么做到的?画又在哪里?!
探员道:“你是shaw?”
男人低冷的声音在黑暗中飘散,戴面具的家伙一动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那个问句,可探员却在那种无声的对视中明显察觉到了一点——面具之下,那个人在笑。
他忽然感到自己很被动,仿佛被眼前这家伙看穿了一般,被面具掩去的笑意宛如无声地嘲笑,又似乎带着某种难以描摹的古怪意味。
明明他才是持枪占据先机的人,明明这个贼才应该是猎物……
那一刻,八风不动的探员先生莫名动摇了,比起扣下扳机,此时此刻,他更想要捉住这个代号shaw的贼,揭下面具,亲眼看看他的模样。
僵持的几分钟仿佛几个世纪那样漫长,就在他以为对方会永无休止的沉默下去的时候,却看见那张诡异的面具歪了歪,然后一个比想象中还要年轻的少年嗓音响起。
“你好,探员先生,我知道你胸牌上的个人资料都是伪造的,如果可以,介不介意告诉你的名字?”
“你想做什么?”
那家伙用一种非常不正经的口吻调侃道:“别紧张y,我只是发现你很对我口味,所以单纯想认识一下~”
探员先生的眼睛眯起来,沉声道:“我命令你下来,双手放到脑后,转身面向墙壁,不合作就开枪了。”
某只不怀好意地低笑起来,啧了一声,说:“要不要再来个手铐捆绑什么的?第一次就这么重口味,真的好么?”
探员先生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个带点颜色的玩笑,当即脸色一沉,近乎失控地上前一步,却被窗台上越发不正经的家伙抬手拦了下来。
“别冲动嘛y~万一不小心走了火,可是会哭的~”
此话一出,探员果然不敢动了,某只不怀好意地摸了摸下巴,思忖片刻,忽然故作忧伤地说:“哎!你知道埃菲尔广场有个卖法式煎饼的帅哥么?遇见你之前我觉得他也不错~”
探员先生:“……”
“临走之前,我还想再见见你~”
他话音没落,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跳出窗子,猫科动物般轻灵的身影消失在浓厚的雾气中,探员完全没料到这家伙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废话以后会突然逃走,反应过来后当即跑上前单手一撑跃上窗台。
前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甚至没见听有中午落地的声音,窗下的草坪空无一物,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在那个春意正浓的雨季,倾盆的大雨覆盖了片巴黎市区,气温已经有所回暖,可雨水降临带来的冰冷还是沁入了骨头里。
◇
一周后傍晚,埃菲尔广场。
天色依旧Yin郁,朦胧的水汽掩去了铁塔的轮廓,浓雾夹杂着雨丝,浸水的空气冰冷而shi润,眼下正值旅游淡季,所以广场上的游人并不多。
骆逸凡穿着深色衬衫和西裤,撑了把黑伞,腋下还夹着一份刚来时买的晨报,他站在广场不起眼的角落里,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那个卖法式煎饼的摊位,过去几天,只要上头没有安排其他工作,他都会来这里等。
等那个故意留下地点名词的不正经大盗出现,当然他没抱太大期望,因为那可能是暗示,也很有可能是单纯为了分散他注意力的才说的废话。
作为一名接受正规训练的探员,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非常显眼,尤其是对于那些目标明确的人来说,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假如shaw出现在埃菲尔广场,他希望这家伙能立刻注意到自己。
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总之他这样做了。
不远处的视野盲点内,萧瑜坐在shi漉漉的长椅上,旁边放着几块已经冷掉的煎饼,他耐心的把煎饼们撕成小块,收集在纸袋里,时不时又往面前撒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