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飞雪一般的凛冽?
其实到最后对他而言纯白只意味着一个人。
苏若,无情。
“唔……”
从沉醉中惊醒,虽然所视之处永远是黑暗,但是他闻到了他所熟悉的血腥味。
指间是一片粘稠shi滑,他忍不住抬手舔了舔。
是他热爱的血的味道。
“师父……”
“嗯。”清冷依旧。
他低下头:“我咬碎了你的肩膀?”
“嗯,失控了一刻钟,相对于之前情况要稳定一些。”
身下人动了一下,随即将自己按下来:
“继续睡。”
无情是不会感到疼痛的,无情是不会死的,所以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撕碎了他的肩膀也好,捏断了他的脊骨也好,都是没有关系、被允许的。
他的身体永远不会因为自己而变得冰冷,他的心跳也永远不会因为自己而停止。
所以紧紧抱住他,就算惊醒而发现自己又一次失控,也依旧会被抱着从而心安。
汀兰峰终年风雪,虽然有能力而不觉得寒冷,他却依旧迷恋那人的温度。
在自己年幼时期的很多年里,苏若的怀抱与在他手心划下的每一个字都让他在很多年后都忘不掉。
他从出生开始就看不见,五岁之前他的家人不曾教他读书,他所认识的字都是苏若教的。
将他抱上膝盖,翻开一本书,一边念,一边在他手心划下笔画。
十年的时间,苏若给他念完了二百一十七本书,两亿七千六十一万三千八百三十一个字。
然而师父没有感情,至少对他没有。
曾经他好奇地玩着师父的剑:“白以前听人说好剑里都有剑灵,师父的剑中有吗?”
“嗯。”
“那剑灵呢?”
“堕入轮回。”
“……那他是怎么死了。”
师父回答:“我让他死。”
当时他听到这句话时愣了一下:“师父为什么要他死?”
“我需要他的本源力量。”
其实他当时真的只有一个感受:
“……那他一定很开心。”
因为就连死后,也能被这个人所需要啊。
他察觉到师父扫向他的目光,不过那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
“是吗。”
他听到师父说,平淡,毫无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
自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出现,所以问他想要什么。
师父的回答是:“神之四感的祝福。”
“你又能给我什么?”
“指引。”
自己的父母一直教导自己善待他人,少闹矛盾,然而自己将他们撕成了碎片。
“指引?”
“嗯。”
有什么可指引的?自己是个怪物,且罪无可恕。
“你认为人和野兽的区别是什么?”他这么问自己。
“道德。”这是自己从小树立的理念。
“不,是快感。”男人淡然回答他,“人和别的生物的区别仅在此,人追求rou体与Jing神的愉悦,然而这种追求往往不是源于生存本身。”
“最有力的例子是交/配,动物进行交/配的目的只有生存与繁衍,而人类不然,人进行交/配是为了追求快感。”
“而rou体与Jing神的愉悦是双重的,就好像有人追求疼痛来获取rou体上的快感,自然也有人用别的特殊的方式获得Jing神上的满足。”
“比如杀戮。”
“但就本质而言,都是追求愉悦的一种方式,和恋爱组成家庭获得的满足没有区别,但是这种方式剥夺了别人的快乐。”
男人的声音挑战着他很久以来的认知。
“所以出现了名为道德与法律的规则,因为没有人想要被剥夺生命与快乐,如果有什么人自愿满足他人的快乐而牺牲自己的快乐,只能说他本身也是可以从这种行为中获得快感的。”
“然而这种规则满足了大多数人,却也剥夺了少数人追求快感的权力,所以为了顺理成章,将少数人的快感诉之成罪恶。”
“……你说的不对……”
“对与错从一开始就是由掌管权力的人打下了定义。”男人这么回答他,“从一些人的角度而言确实如此,比如一个以感情顺利事业成功为快乐的人被一个以杀戮为快乐的人杀死,那么后者就是错的,是加害者,是犯罪者,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跟被害者一样,是以感情顺利事业成功为快乐,所以这就是正确的追求快乐的方式。”
“事实上谁也没有错,本质上都是追求愉悦,只是每个人的认知不同。”男人说,“所以你也没有错,你的愉悦就是杀戮。”
“但是有一点,是人和恶魔的区别,那就是理智,一个以帮助他人为愉悦的人,如果失去理智,帮助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