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到一个烛光昏暗的屋子里。
自始至终,他走在前面,我被他牵着手,走在后面,风光旖旎,夏日的花香在身边萦绕,那一刻,我看着他的背影,莫名的很开心,以后想起,也觉得莫名的开心。
“你怎么来了?”他这句话说的好像我专门来找他的。
“哦,看热闹,不对,是看美人,我听说那个出入乱军之中而白刃不忍下的美人在这宫中,就想进来看看。”阿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开玩笑,道:“不过遇到你了我就不看美人了。看你。”
“你作为陈国贺家的人,没有允许来到夏国的皇宫,如果被发现,会很危险的。这其中的道理你想必是明白的。”
我只顾着看他,完全没理会他说的话,虽然烛光昏暗,却另有一番韵味。
他见我不说话,也不理会我了,举起右手慢慢的握成拳头,中指与食指并拢慢慢的竖了起来,犹豫良久,两指有稍微弯曲了一下。
我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在一边看着。
他看看自己的右手,又看向我这边。
最后我吃了一记爆栗,才知道他这么做就为了敲一下我的脑袋。
我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觉也不那么疼,最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是陈国,而且是贺家人。”
贺家人在江湖上行走向来十分低调,由于他所从事的通灵术是秘术,在朝堂上更是低调。
“你说话的口音,还有这玉佩我认识,是穆游的对吧。”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系在腰带上的玉佩,最后说:“穆游这两日一直不见身影,据说是接待陈国什么重要客人,具体是谁我并不清楚。不过那日你说自己叫贺稹。作为陈国人,是不敢随便冒充贺家人的。”
“是这样啊。”我四下看了一下。刚想说话,就听他说话:“放心,这里很安全。”
“这我自然明白,既然是你把我藏起来,就应会把我藏到安全的地方,毕竟我是贺稹哪,我只是想看看,这里是你的住处吗?”我继续打量,屋子很不小,悬着诸多帐幔,层层叠叠,朦朦胧胧,让人搞不懂。
“算是吧。”
“哦。”我点点头,最后转过脸看着他,道:“我送你的那个名字。。。”
“。。。”
“那个真的是一个相当美好的字眼,可是我觉得现在说就不好玩了,等以后我告诉你好吧。”我本来是想告诉他的,可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了,也许现在并不是说出来的好时机。
我们聊了好久,最后,他亲自把我送了出去,之后只要我有时间,就跑到他那里,找他出去玩,我叫他阿源,并且执意让他称呼我为阿稹。
有时候,无话可说了,他就弹琴我呢,坐在一边,托着腮看着他弹琴,我们可以连续两三个时辰不说话,就这样他弹琴,我听着,一直到天黑。
这样也不会觉得厌烦,看着他弹琴的身影,我有时会想若永远是这样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罕见人品爆发,但是我决定真的不要用第一人称了!!
☆、第 36 章
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喜欢上阿源,立刻不敢向下想,可又不得不向下想。
如果阿源知道自己被一个男人悄悄的喜欢着,会如何?他会不会觉得恶心,龙阳断袖我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可是这些故事里,无一例外有一方必定处于弱势,他们的爱情不是两人一起努力得来的结果,而是靠强势的一方施予。
这样的爱情,注定不会有好结果。
摆在我面前的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贺别愁,贺家羞于启齿的一个名字,我的叔公,世传他与当时无妄门的叛徒江诣情纠缠数十载,最后不过落得身残眼瞎的结果。
小时候的我,仗着自己不懂事,偷偷跑过去问叔公,是否后悔?
叔公看不到我,行动也不方便,却依旧坚持拿出点心招待我,他之所以亲自做这些事,是因为他身边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是他自己坚持不要的结果。
我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屋内咯吱咯吱的轮椅声不见了,就在我以为叔公生气了,准备赶我走的时候,他突然摇着轮椅来到我身边,那双骨瘦如柴的手在空中摸索着,最后摸到我的脸。
他的手很粗糙,我的脸又那么嫩,可想而知我当时有多不情愿了。
叔公摸摸我的脸,突然嘴角露出一丝顽皮的笑容,好像每次我要恶作剧时的表情,结果他轻轻的拧着我的脸颊,笑道:“小孩子呀。来笑一个!”
我想抗议,不过因为嘴巴被他强行扯开,说话含含糊糊的。
从此之后我再不敢在叔公面前提起江诣情了。
江诣情,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留下叔公一人,孤苦一生。
而我作为旁观者,亦不能理解叔公会在夕阳中看向江诣情坟墓所在的后山,一句还不说,脸上的表情甚为奇妙,不能说是悔恨,亦算不上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