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清朗的夜晚,车里的空气却浓稠得化不开,令人嘴里发苦。
商鸣在一片黯淡里看着郁沉言,看他低垂的眉眼,和紧抿的嘴唇。
他想,既然你能和一个男人订婚,为什么我不行?
但他好歹有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真的问出来。
他是郁沉言的下属,是郁沉言最忠心的走狗,他不应该对他的主人提出质疑。
可他看着郁沉言,哑声问道,“以你现在的位置,没必要再拿婚姻换取利益了。你大可以娶一个你喜欢的……”
郁沉言闷笑了一声。
娶一个他喜欢的?
他倒也想,可是商鸣肯吗?
他喜欢的人就在他身边,可他却不能俯身过去,求得一个宽慰的吻。
“我没有喜欢的人,”郁沉言淡淡道,他看上去完全酒醒了,神色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冷淡,“乔家现在正在经历夺权,乔礼是属意乔鹤行继承的,怕这个儿子受伤,才把人送到我这里来了。等乔鹤行成了我的未婚夫,我就会帮他夺得乔家的一切。这笔买卖很划算。”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不会有订婚典礼的,这只是一场虚假的婚约,表演给乔家的其他人看的。
他理应把这事告诉商鸣。
可是他现在心里沉闷得喘不过气,他想起商鸣的那个温柔娴静的女朋友,也许终有一天商鸣就要娶她了。
这让他现在不想说他这是假订婚。
这个虚假的婚约像是一张盾牌,让他可以躲在后面短暂地喘息,伪装自己,麻痹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面对商鸣的眼神,郁沉言竟然有些心虚,他低声道,“过两天乔鹤行会搬到郁家,他会住到平山路的那个郁宅去。”
平山路的郁宅,不是郁沉言长住的地方,反而是他的养子郁辞经常住着。
他把未婚夫安排在这里,足以说明他对于乔鹤行确实没有半分真心。
这个事实上让商鸣多少冷静了一点,没再失控地说出什么话。
他转过身,沉默地重新发动了车。
没过多久,车就开到了兰庭别墅的地下车库里。
但是在郁沉言下车的时候,商鸣却没有跟郁沉言上去。
郁沉言有点奇怪地看着他,因为商鸣经常留宿在他这里,既然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商鸣应该留下来才对。
“我突然想到晚静让我去拿个东西,今天就不住这里了。”商鸣平淡地跟他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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