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这样的大热天气里的太阳几天了,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被晒黑。
看卓逸愣着,嘉祎笑起来,“怎么了,一碗面也不舍得啊?”
“拉倒吧……傅嘉伟我告诉你,要吃什么,你今天就尽管点。”
他随即看到那一双双眼皮的眼睛弯了起来。
“不是伟,是祎。和一二三四的‘一’一个念法。”好多人看到自己的名字,总会把那个字念错,好像也已经习惯了给别人这样解释。
“诶呀都差不多啦,我叫卓逸,飘逸的逸。”
嘉祎嗯了一声,撩起一筷子牛rou面来。尝了一口,咖哩味好香。
忽然又听卓逸小心翼翼似的问:“你是不是还没到18啊?”
差点就被咖哩汤汁呛到,嘉祎咳了两声:“我有像未成年吗?我二十二岁生日都过了。”
“哈刚刚有撒刚头啦!”翘起腿来,情不自禁地就蹦出了上海话。恍然意识到眼前的状况,又改口用普通话说:“瞎说有什么好说的。”
“我瞎说骗你做什么?”
“……”真是二十二?才小我两岁!卓逸心里暗骂,我Cao,看起来像个未成年似的!“那你家里人呢,和你一起来上海的?”
嘉祎一本正经地吃着面条,“我爸妈在日本。”
“喔,旅游啊?”
“不是,因为家在大阪。”
“你不是香港人么!?”
“不是啦,我应该算是上海人的。”放下筷子,满足道:“啊好吃。”
“……”
以最快速度解决了这顿“不请不相识”的午餐之后,两人骑上摩托回到店里继续下午的工作。
其实,还有很多问题卓逸都觉得好奇。
比如说,他为什么来做送餐员?总觉得他和自己不一样,而且他不是在香港读过书吗,那和自己这个高中就辍学了的人比起来,应该不是一个档次的吧?
看到戴着头盔的嘉祎在前面催他,想问的时候又打住了。
踩着发动追上去。反正以后机会多的是,慢慢再问吧。
送餐员的话机声一般都开地很大,因为有时开在路上还要接店里的电话。
所以在嘉祎接起一个电话的时候,卓逸清清楚楚地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晚上我不回去了……”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卓逸心里沉了沉,喔,他有女朋友。
等到嘉祎挂了电话,笑嘻嘻地八卦:“女朋友呀?”
“啊?不是,朋友。”把电话塞进裤袋,“刚好住一起而已。”
卓逸咬着烟头不信,“都住在一起了,还说不是女朋友?”
“……sharehouse嘛,况且人家有男朋友的。”
更况且,我对她也没有感觉。
就算她心情不好喝醉了走错房间,爬到我床上来睡,迷迷糊糊脱得只剩一件内衣,也没有感觉。一点点都没有。
“啧,长的怎么样?”
“诶,你很八婆诶。”
一听嘉祎的港台腔,卓逸就皱眉头,“侬则港巴子。”
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但还是模仿着卓逸的口音问:“‘巴子’什么意思?”
“就是说你很傻很土啦。”
他知道是玩笑,听了也不生气,只哼哼着说:“看我下次学会了上海话,骂死你。巴子!”
看着他信誓旦旦跳脚的模样,卓逸觉得好笑……还有那么点可爱。
2
‖曾有一个阳光的加拿大男孩,在离别的时候用忧伤的口吻说着再见。他说,打给我,随时随地,只要你需要我。‖
做服务行业的,态度尤其关键,必要的时候要学着忍气吞声。
有的顾客是故意找茬,鸡蛋里挑骨头,好像投诉了送餐员自己能得到什么天大的好处似的。
卓逸脾气臭,免不了火爆。有一次因为接线小姐预报错了送餐时间,导致卓逸把热腾腾的披萨送到的时候,客人不满地大吵大嚷,说比预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不肯付账。
起先,他还知道要赔个笑脸,想要好好解决,到后来客人抱怨的话越来越难听,索性拍屁股走人。这下可好,钱也没收到,还被投诉服务态度极差。
幸好嘉祎替他和经理求了情,把餐点的钱补上,才算逃过一劫。
“谢了。”事后,卓逸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谢。
“……你还真是的,那种时候往店里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不就好了嘛。你那破脾气,好歹收敛一下啊。”
说起这个来,这两人还真是没法比。
嘉祎总是一脸微笑,不论客人满意与否,说起话来恭恭敬敬,严谨礼貌地很。再生气的客人,见了他也吵不起来了。
“呵,我可没你那么好脾气。”卓逸挠了挠脑袋,“对了,我的两个朋友约我晚上见面,你和我一块去吧?”
“……不好吧,你的朋友我又不认得。”
“不认识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