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抹月牙白,像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疤痕,刚好啃了眉稍的一角,给他憨厚的脸上添了一抹冷厉。
是的,秦磊是那种很硬汉,但却很憨厚的长相,可能与他微厚的嘴唇有关,这种面相在相学里谓之忠厚仁义之相。
他刚走出来,老徐就凑了过来。
老徐叼着根五块钱一包的红金龙,烟灰已经烧了很长,偏偏他就是有本事让它一直挂着,不掉下来。
“我感觉好像跟那天的事有关,我听城子说这两天有人问起那天那个大白腿的事,不知道是谁说漏了嘴,上午又来了一次,刚才在外面点名找你。”
大白腿指的就是罗安妮,对于罗安妮的大白腿,老徐可是连着津津乐道了好几天,所以秦磊几乎没有妨碍就对上了号。
“这几天有人来问过我?”
老徐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也是才知道,听说外面有几个长得不像好人的人找你,别人才提起这事。”
秦磊哦了一声:“我去看看。”
“你出去干啥,明知道他们是来找茬的。”
“你不是说他们来问了几次,我总不能一直躲着不出去吧。”秦磊挠了挠脑袋。
“先躲躲吧,也许过几天他们就忘了这事。你当时也没干什么,就是大白腿要打/黑眼镜你拦了下,难道说你真看中那黑眼镜了?”老徐诧异说。
黑眼镜指的是杜俏。
这是他们给那天两个女人取的代名词,反正老徐是不信秦磊会看中黑眼镜,不过是大家拿来开开玩笑,可现在这么看,就有点不好说了。
秦磊失笑了声:“说什么呢,我又不认识人家。”
“认识也就算了,挨顿打最起码还有个说处,不认识被人打了,才叫亏到家了。反正你别出去,躲两天,出来干活儿挣钱,别惹事。走走走,吃饭去。”老徐硬把秦磊拉走了。
吃完饭,大常出去了一趟,佯装出去买烟,实则是出去探看动静。
过了会儿他回来,说那三个人走了。
连着两三天,秦磊都没出去。老徐他们也不约着出去喝酒了,都蹲在工地里吃大锅饭。
这两天也没听说还有人来问,似乎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秦磊也说没什么事,说不定是有人听误会了,让老徐他们别这么慎重其事。
工地里的饭清汤寡水,大家早就憋够了,就出去打了顿牙祭。一顿酒喝完,好像真的没事了,老徐还调侃了两句说这些爷们能跟一个建筑工计较,也不嫌跌份。
大家笑哈哈的,混不以为然。
事实上也就是这样,狗咬你一口,你还能咬回去不成。
当然这么形容有点不恰当,可道理差不多是相通的,人不去咬狗,是因为狗脏,弄自己一嘴毛,恶心,不值当。
这里亦然。
建筑工就是一个城市底层的最底层,像罗安妮那样的城里姑娘,一看家里就非常有钱,犯得上去专门找人和一个建筑工计较,太跌份了,说出去都丢人。更何况秦磊也没咬她,就是让她不痛快了一下。
可事实证明,事还真没有过去,等喝完了酒,老徐他们都回了工地,秦磊单独去买烟的时候,被人堵上了。
……
那排小饭馆往前,有一排住宅楼。
老式的住宅楼,上面是商品房,下面是底商。
因为附近施工,本来棕白相间富有欧式气息的住宅楼,被染上了一层灰突突的颜色。
这也就罢,其实施工是很影响生意的,本来这一排底商生意都还不错。自打这里开始施工以后,人流量少了,到处都是灰尘,渐渐就有人生意做不下去搬走了。
但这几个门面并没有因此而空置,很快就被其他所替代。
是几个很小的美容美发店。招牌都是以美发屋称之,但不约而同的,门上都会装上玻璃推拉门,上面贴着一两副美女海报。
海报上的美女发型都很时尚,看起来似乎真的是美发屋,但实际上平时根本不见理发师出没,倒是经常有些打扮暴露、年纪不一的女人出入。
一到晚上,店里就亮起粉红色的暧昧灯光,只要懂得都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秦磊去买烟,要经过两家美发屋。
里面坐着两个看不清长相的女人,其中一个看见他眼睛就亮了,直冲他招手。秦磊目不斜视,就好像没看见似的,去了便利店。
老板似乎认识他,一看见他就笑得很暧昧。秦磊无奈一笑,接过烟撕开,从里面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
“再拿一瓶冰冻的矿泉水。”
接过找来的钱和水,秦磊对老板点点头,打算离开。
“就不进来坐坐?”门里的女人已经追了出来,倚在门边朝这里看。
因为灯光很暗,还是看不清眉眼,但能看清楚大致的穿着。
吊带和超短裙,有一双让老徐津津乐道的大白腿,脚上蹬着高跟鞋,半倚着门框的姿势让女人显得很有一股勾人的气质。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