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地疼,他的阿倾,一直都是娇花朗月一样的小娘子,他舍不得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沈溪石不由暗恨自己当年没有及时处理陈荨,让她侥幸远嫁福州,现在又有机会在阿倾跟前蹦跶。
杜氏见溪石神情暗沉,背部紧绷,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现了出来,忙拍了他的肩,“你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动肝火,早早养好了身子,其他的才好说。”
沈溪石松开了手,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太激动让背部的伤口又崩裂了,眼里闪过懊恼,点了点头,“劳杜姨费心了。”
他现在只想快些解决这边的事,早点回到阿倾身边。
***
顾言倾一行在庄子上安顿下来的第二日,就听到消息,说徐夫人廖氏在去广元寺上香的路上失踪了。
徐府派出了好些人查找,京兆尹荣大人那边也派了人在出京的各关卡查看,顾言倾听到消息的时候,看着廖氏和静晏正在庄子后的小河里钓鱼,两人戴着遮阳的草帽,姿态悠闲。
待魏静晏运气极好地钓上来一条四五斤重的黑鱼时,顾言倾想到好久都没有吃过酸菜鱼了,恰好昨儿个她看到庄上的婶子将腌菜的坛子搬出来晒,她看到好些姜黄鲜亮的酸菜,一时笑望着木桶里活蹦乱跳的鱼道:“今个我下厨整治这鱼。”
廖氏已经确认顾絮就是顾言倾,听到她会下厨,十分惊讶。
魏静晏看她微微张大的嘴,险些将自个的手塞进去。
待晚上顾言倾将一盘汤色匀亮,rou质鲜美的酸菜鱼端上桌子的时候,魏静晏笑道:“这个我也吃过的,以前杜姨就爱吃,等西北那边丹国和拓跋申的事情闹清楚了,杜姨就能回来和我们一起吃了。”
她话音刚落,顾言倾手里的银箸也落了,木楞地看着静晏,“拓跋申和丹国勾结了?”
魏静晏忙捂了嘴,见言倾看着她,只得硬着头皮将丹国细作潜在汾州,汾州才失陷的事大致说了。
顾言倾心上微微直跳,她一直觉得近来心神不宁,因为前些日子景阳侯还说,溪石他们诸事顺利,应该快回来了,可是现在又一定回来的迹象都没有了,甚至这么久,她连溪石的一封信都没有收到。
原来真的是出事了。
魏静晏和廖氏看着顾言倾神思恍惚的模样,都知道今天这顿饭是不能好好吃了,两人不由面面相觑。
这一夜里,顾言倾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溪石腹背受敌,受了重伤,浑身是血,一声声地唤着她的名字。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言倾光着脚便下了床,对着窗外的星空祈祷溪石和杜姨平平安安。
顾言倾祈祷完,忽地发现自己跪在窗前,窗外的月光十分皎洁,能听见庄上蛐蛐和鸟叫的声音。
顾言倾觉得额上有些凉,抹了一把发现都是冷汗,一想到刚才梦中的情景,便忍不住发颤。
从她和溪石成婚以后,她一直觉得随着日子的推移,她和溪石因着各自的身份必有一难,可眼下,西北竟出了此等祸事,顾言倾有些懊悔先前顾虑这顾虑那,一直不愿意受孕。若是溪石真的在西北出了事,她往后的人生里,真的一点念想也没了。
这一夜顾言倾睁着眼,到了天明。
第二日一早,庄上迎来了一位陌生人,陈太医身边的小徒弟。
顾言倾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收到杜贵妃的信笺,陈太医跟前的小徒弟将信笺送到郊区庄子上的时候,顾言倾不由愣了愣。
小徒弟忙道:“沈少夫人,贵妃娘娘嘱咐你快些看,给她写个回信,让小底一并带回去。”
顾言倾这才想起来拆了信,不由皱了眉,贵妃娘娘是担心杜姨,问杜姨在西北的现状,可能在山上,贵妃并不知道眼下汴京的局势和西北的战况。
只是杜贵妃眼下正怀有身孕,杜姨那边的情况她也不敢多说,免得让杜贵妃心绪不宁,伤了胎气。
只是在信的末尾,杜贵妃叮嘱务必要实话实说,顾言倾默想了一会,就将汾州失守,眼下杜姨和林将军守在太原府,朝廷正准备往太原派援兵的事说了,又说杜姨来信中询问了贵妃。
顾言倾写好,待墨迹晾干,便交给了陈太医的小徒弟,又问他:“贵妃在那边可还安好?”
小徒弟不过十一二岁,模样十分伶俐,笑道:“贵妃一切皆好,沈少夫人无需担心。”
顾言倾又隐晦了问了一句,“贵妃可知道宫里的情况?”这一句是指惠妃和扈婕妤有孕的事了。
小徒弟听明白后,微咬了唇,“贵妃尚不知,便是我们,也是这一次下山回来才知道的。”
顾言倾默然,陛下将贵妃与外界彻底隔绝了,难怪贵妃会给她写信,只是贵妃如今怀着身孕,她也不敢将静晏告诉她的,拓跋申与丹国勾结的事说出来,贵妃若是有个万一,就适得其反了。
顾言倾想了想,让小徒弟稍等片刻回房拿了先前给杜姨做的金鱼荷包出来,递给小徒弟道:“这是我先前做的,也许贵妃会喜欢。”
等送走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