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枢密副使,为自己,也为皇儿培养了一个臂膀。
第92章 梦魇
赵元益说的会交给大理寺处理, 不成想,不禁交出了明远伯府的沈令毅,更是将承恩侯府当年火灾中逃出去的五人也交了出来, 顾言倾和沈溪石这时候也才明白, 为什么先前他们严刑逼问袁安的时候,袁安也交代不出哥哥袁班的下落。
原来, 早在七年前,官家便将这五人找了出来, 关在先帝的皇陵, 沈溪石和顾言倾已然不知道官家当时是出于何种目的将这五人找到, 时至今日,顾言倾想去见一见袁班,哥哥的长随。
沈溪石安排了一下, 便带着顾言倾去了大理寺的牢房,这五人都是重刑犯,一人一间牢房,顾言倾让沈溪石留在了牢房外头, 自己踩着shishi的地砖,迎面便扑来秽浊的气息,到了一间牢房外, 狱头道:“王妃娘娘,到了!”
里头正卷缩在一张破麻布袋上的袁班迟钝地觉察到动静,头从麻布袋上微微抬起,见到顾言倾的刹那, 瞳孔一阵猛缩,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怔怔地看着顾言倾,“小娘子,你,你……”又看到了她旁边站着的女使,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没死?”
还是那样一张脸,哥哥的话又回响在耳畔:“阿倾,袁班最老实,你不要欺负他!”顾言倾不觉喃喃出声,“你整日跟在哥哥身后,还能不知道他见了谁家的小娘子?”
袁班看着眼前衣着比以前更鲜亮华贵的小娘子,听着她自言自语地呢喃,那些熟悉的对话,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往事一一在他的脑海里跳跃,他袁家上三代便卖身在顾家伺候,他六岁就在大郎君跟前伺候,他性子憨直,常被小娘子捉弄,大郎君常常维护他。
在那些人没有找上他之前,他也一直以为,他这一辈子就是跟在大郎君身后,从书童到长随,日后大郎君掌管了侯府,他或许也会成为大管家。
往事如落了一层层灰尘的布,被一一抖落开,呛得人眼鼻生疼。
顾言倾忍着牢房里令人发呕的空气,问袁班,“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多少?”
顾言倾的声音不重,冰冰冷冷,见袁班不说话,咬了牙道:“你该知道我哥哥对你是什么样子,我不是哥哥,也不是当年的我,你如果不开口,我想我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哦,对了,听说你有个弟弟叫袁安。”
最后一句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低着头的袁班惊愕地看向了顾言倾,小娘子竟然找到了他弟弟!
几乎是刹那间,袁班便跪了下来,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顾言倾。
七年前,腊八那天书院放假,郎君让他去街上买玫瑰酥回来,他买好了玫瑰酥却在一个转角被人捂住了口鼻,将他带到了马车上,给他服了一枚毒药,让他在三日后将桐油倾倒在院子里。
三日后他倒完了桐油,就从西北角的一个狗洞里爬了出来,那人就等在外头,当真给了他解药,然后任他跑了。
袁班低低地诉说着七年前的那一夜,语气波澜不惊,顾言倾看着他乱糟糟又油腻的头发,心口一阵阵滔天的恨意涌来,哥哥待他那般好,他可以不顾及顾家别的人,可是,竟然眼睁睁地看着哥哥葬身在火海。
顾言倾一不察觉,咬破了舌尖,一阵铁锈味在口腔里弥漫开,声音是前所未有的Yin冷:“那你弟弟袁安的那笔钱又是怎么回事?”
袁班身体一僵。
顾言倾已经嗤笑了一声,“没有想到,顾家竟养了一条白眼狼,是五千两还是一万两?你就卖了我哥哥的命!”顾言倾再开口,声音有些空远,“袁班,将你凌迟,也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袁班听到“凌迟“二字”,瞬时心防崩溃,对着顾言倾猛地磕头:“小娘子,小底招,小底都招!是明远伯府的人找上小底,给了小底八千两银子,喂了毒药,小底负责将郎君的院子浇上桐油,丑时末三刻点上火,丑时末三刻的时候小底叫醒了郎君,但是那时候其他院子的火已经冲了上来,小底是想拉着郎君走的,但是郎君听到了小郎君的哭声,他冲进了凌浦院,房梁掉了下来……”
凌浦院是小安川的住处,和哥哥的院子最近,他想救小安川,多年的梦靥再次清晰地在顾言倾脑海里再现,那漫天的火光,惨绝人寰的哭声,到处都是烧焦的刺鼻味道。
顾言倾没有再问袁班一句,由荔儿扶着,缓缓地走出了Yin暗chaoshi的牢房,走到门口的时候,刺眼的日光让顾言倾的眼睛有瞬间的不适应,刺激得眼泪掉了下来,沈溪石就等在门口,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冬日的风刮得人脸像刀子划开一般的疼。
顾言倾的心,又一次被尖锐的刀剜开一个又一个血`淋淋的口子。
一共有五个人,阿翁阿婆院子里是守门的姚婆子,爹娘院子里的一个伺候花草的二等女使,姐姐院子里的贴身女使,她院子里负责洒扫的小女使,婶婶院子里陪嫁过来的嬷嬷,哥哥和安川院子许是离得近,所以只安排了袁班。
袁班唤醒了哥哥,可是没有唤醒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