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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包吃住。虽说每日没有三餐,吃的也都是些猪食差不多的东西。住的就更不必说了,随便一间有盖的茅草屋他就能睡个安稳觉。虽说那茅草屋就挨着主人家的净房。
哦对了,他家主人就是云缚。
他进宅子的时候云缚就已经和唐若结了婚。二人新婚燕尔的时候感情正浓,可再好的感情也经不住时间的打磨。夫妻二人经常在家中大吵大闹,家中的下人也都只是装作听不见。
招隐也只是偶尔听见几句“彦子清”之类的话。
无聊时,就猜测这彦子清到底是何人。久而久之,倒让他琢磨出一些意思来。
留在云家还有一个目的,便是读书。
云家祖上出过一位榜眼,家中藏书颇丰。奈何世道艰难,这时代,读之乎者也之人愈发少了。云缚的爹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地主,而云缚分家之后便从了商,和洋人一起做生意。
云家的书便一直束之高阁。
云家女主人心善,见招隐偷偷摸摸进了书房看了几次书后,便主动将几本书带来亲手交给他。
招隐看见唐若来他这茅草屋的时候,面上毫不掩饰地表现出他的惊讶。
女主人对他笑了笑:“这几本书你先拿去看吧,这是我以前在私塾里念过的,要是看完了,就来找我要。”
招隐郑重地接过书本,数量不多,却觉得分量很重。
若是遇到其他女主人,他也许只有被赶出门的下场。
谢过唐若,抱着一本书就坐在地上啃了起来。
唐若看了他一会儿,便走了。
他如饥似渴一般地汲取书中的知识,另一个长工还在一旁笑他,不知是嫉妒还是嘲讽,“你读这么多书干什么!读了有用么?我一看见那跟蝌蚪似的字,脑仁就疼!”
招隐没有理他,继续看书。
一旁还有人看了,想不到招隐连句话都不肯回,心头怒火也起来了:“你清高个什么劲儿?!现在连皇帝都没了,最后一个状元也和西洋人法交道去了,我看你啊,没事还是多认几个洋文吧!说不定以后拍洋老爷的马屁能派上用场!”
刚说完,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那些人以为招隐拍了主人的马屁才得到那些书的,一般人怎么可能又那个闲钱去买书呢!
招隐站起身,连身上的泥土都不屑拍掉,只说了句“井底之蛙”便走了。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他这是在骂咱们呢吧?”
他把书藏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本打算随身携带,却怕干活时汗水把书打shi透了。如此,便在云宅读了两年的书。
只是好景不长,两年后唐若突然去世。
云缚伤心欲绝,遣散了家中多余的劳动力。招隐便在那一批被遣散的人之中。
忽然没了生计的云禅只好去码头做些苦力,挣些散钱。但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幸亏他能识字,由于云缚是个生意人,他便学了一些算账的皮毛。
两个月后,招隐终于在一家药堂里当了学徒。空余时间里便会拿出唐若送他的书捧读。
路过后院井口的账房先生明明有事记着要出门一趟,却还是边走边说了几句:“别读了!读再多书这一辈子你也只是个泥腿子!”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招隐是个什么货色,久经风霜的账房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账房先生走后,招隐才敢表现出此刻的真实情绪。他狠狠一拳砸在了石头砌的井口边上,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他丝毫不在意。
他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日,他要出人头地!
招隐并没有听账房先生的话,而是一有空闲就继续读书。日子一长,账房先生对招隐由轻蔑生出了几分厌恶来。于是便在药堂老板面前谄言,寻了个由头把招隐赶了出去。
招隐被一脚踢翻在地,紧接着又被一个包袱重重地砸在头上,他还是那一句话:“我没偷东西!这些书本就是我的!我没偷!”
老板是不理这些小事的。
账房先生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就像是一位高贵之人在看一坨臭狗屎一般,冷哼道:“你不是爱看书么?!书中怎么没教你要尊敬长辈?!滚吧!”掏出一个荷包砸在招隐的脸上,发出零碎的碰撞声。
招隐紧紧地捏着那装着一块银子和几个铜板的荷包,咬碎了牙齿,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势利小人吞入腹中!
他要读书!他要出人头地!他要让那些看不起的人都睁大了眼去瞧他!
于是他把眼光放到了新式学堂。
他跪在了洋老师面前,“先生,请收了我!”
那长着一头金发和蓄着金色胡须的洋人看着远在天边的上帝直摇头,对于这个国家的人随时能弯下膝盖的的行为他感到太不可思议了。
“噢主啊,请宽恕他的罪过吧。”摇摇头,留下跪在地上的招隐,走了。
后来招隐打听到,原来这洋人也是私底下收钱的。他曾经见过一个商人把自家儿子带到洋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