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着淡淡未散酒味的倾城酒家,在白雾清冽的晨光下映衬着抹安宁。
“嘎吱……”君芜推开门,静悄悄地走在被昨夜晓寒吹彻的落叶小院里,半晌顿住脚步,朝王邪所住的地方微微驻足看了会。昨夜夜半去寻过他,但看见他与人喝酒畅言,便未作打扰。
一些事想来,还是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的好,何必牵扯到他来。她朝城东的一座府邸有些冷然地走去。
诺达的雀缬木槿大床上,屠丞穿着白衣的里绸衣,披着发正睡着,紧紧皱着的眉头,好似在做一场噩梦。
突然有什么在他脸上弄得痒痒的,他用手挥了挥手,那东西继续,让他不由地翻了个身。
而一个声音在他耳边悠悠叫唤:“丞丞……”
从梦中惊醒,全身一阵刺骨凉意。
屠丞瞬睁开了眼睛:这个世间叫过他丞丞的只一人,而那人早已永不在了。
他视线带着不可置信地朝后瞄去,带着些说不清惊慌与期盼,哪怕那只是一场梦,或一缕幽魂。但他能感觉到一股热气扑来,那么真切地,不似梦来。
顿生出警觉,复了些理智,他的手摸索着身边的剑,转身一剑刺向擅闯他卧房者!
只是他的剑方刺过去,他的身子便被一股大力甩到床位,“咳……”当下,他咳出一口血来。
再抬眼,又见那日生辰上那……青红额印雷电水纹的龙,一双龙眼看着他,胡须飘扬在空中,背脊一阵惊凉。
“丞丞。”
又是那熟悉的叫唤,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
“你是谁……是谁!”他大喊地质问。
这叫声过于熟悉,屠丞只瞪大眼睛看丹青,指着它企图揭露他的面目:“不要以为那日我未看见你藏在这龙身后,有胆你便出来,我们一决高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悦之丞丞,忧忧向寡。”
“楚,楚华……”屠丞一时落了手中的刀剑。
他惊瞪着眼前的神龙,想是否是她的化身,或她在天上位列仙班的坐骑。她那般的人,死后也应是神仙的。
然而在身后的晨雾清冽的冬阳里,慢慢地走出来一个身影,他生者一张熟悉的脸,神情清冽如冬日凉凉,让人心彻,却又夹着一丝清明的薄暖,让人疑惑。
他的心跟随着她的走进,慢慢地,因她起唇再一次的叫唤:“丞丞。”提到顶点!
宿醉一宿,王邪起床发现公孙无忌已离去,无言笑他那来去像风的性子倒是一点未变。
简单地梳洗一番,他便去寻君芜,可敲了几声门不见声应,又唤了几声。
小二忙跑过来道:“王大人王大人,老板出去了啊,她让我告诉你她晚些时候回来,让你不要担心她。”
“可知她去了何处?”
“这……我就不知了。”
“好,多谢。她不在我便告辞了,待我向倾城说一声。”
小二挠了挠头,今晨老板走得着急,他也是晚些时候才发现倾城小主一宿好似未归,不过小主也可能去了浮生,这几日为了老板酒厂的事,他经常偷偷去说服那公孙公子,要给老板一个惊喜。他还是不要多嘴坏了他的事好。
想来,小二道:“哎好!”
王邪未发现小二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想知道君芜去哪,但想必她有重要的事要做。
有些事她对他有所保留,就像有些事,他对她也有所保留一样。
回到自住的客栈王邪恰见姬良离的马车在那店前停下。
马车上一双纤纤细手先是撩开马车的车帘,从里面跳下来位一脸明媚的女子,正是明姬。
“哎,老板你快下来,我要饿死了!”
说着明姬嘻一笑地心情甚好,待姬良离不急不缓地下来,她上前便拉着他衣袖往前走:“快走快走,一个大男人成日像老驴磨豆腐似的,急死我了。”
姬良离一下马车便引来许多人的视线朝他看过来,人群中有惊为天人敌:“呀……”朝他看的不小心撞了柱子都不知。
王邪正想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那明姬转身一眼看到他来,指着他喊道:“嘿,黑衣酷哥!”当下立马扔了她那美的刺人眼的仙人老板,朝他奔过去。
不过她好像找的不是他,朝王邪身边左右望了望,奇怪道:“酷哥我们家君芜呢?”
“你们家?”
王邪不理解她这个‘你们’是指她自己,还是指她与姬良离,何时君芜成了姬良离家的?
“我家君芜在办事。”他意有所指地道,瞟了眼姬良离,姬良离也看了眼他。
明姬可未注意到二人的目光短接,只可惜一句道:“啊,我好想阿芜,老板说她也在风郡这儿,还开了家酒楼生意好得不得了,真是出息了,你怎不和在一起的?”明姬印象中王邪就是君芜的贴身侍卫。
“她有些事。”
“那她今日回不回她的酒楼?”
“不回去哪?”
“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