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住,只能闭着眼睛慢慢调整状态。
他身边的人全部乱了,在年宴前刺杀身份地位形同当朝皇后的柏子青,甚至还在皇上的面前这样明目张胆,简直是不可思议!
柏子青身边没有人,既无人去搀扶他,也没人去问他刚才摔得严不严重,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方璟身上。赢粲抬手疾点了方璟的几个xue道,替他止血。他的声音低沉,却也是在安抚。他让方璟不必担心,一定不会有事。
这就是方璟对赢粲的爱?宁愿舍命去救一个情敌?
未免也太高尚了。
可柏子青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他原本站在赢粲身后,但他晕晕乎乎的,一不小心便被挤了出去。
他的右手都是血,一开始还以为这是方璟的血,后来拿帕子一压,发现满是泥尘的手面上有一道半指宽的口子,伤口处的血rou甚至都往外翻了,那是他自己的血。
疼,真疼。
既然没人注意,柏子青也只能自己摁着止血。直到他的额上都沁出一片细密的汗珠,太医院的人终于赶到了。
简单的处理过后,几个赢粲身边的侍卫将方璟抬起来往外走。那纪诂也被人押住,直接送往刑部大牢。
这一记,等着他纪家的就不是流放这样简单的事情,而是满门抄斩。
柏子青眼前的东西终于清楚一些起来,赢粲三两步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脸,“子青,我须得跟过去处理一些事情。你回羲和宫等我,不要出门,今晚的晚宴也不必参加了。”
柏子青张张嘴,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不得不咽了回去。
“好吧。”
赢粲只当他后怕,“我很快便回来,你等着我好吗?”
“嗯。”
柏子青点头,看着方璟被抬走后余下的一滩血,在与赢粲擦肩而过时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柏子青用的是未受伤的左手,他的情绪忽然起伏,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最后的一根稻草,“赢粲……”
“子青,你乖,你等我回来。”赢粲着急着要走。他伸手将柏子青的手拉开,只留给他一个背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连头也不回。
满场的剧落幕了。
柏子青垂着左手。他淡漠地回头望了一眼众人急急忙忙的身影,抬脚便跨过了那滩血迹,往不远处的羲和宫走去。
在离宫殿这样近的地方出了事,羲和宫却仍是平静地如一潭死水。
柏子青让身后的人都在殿中候着,很是难得地喊了小九过来。
“公子怎的摔成了这样?身上还有血迹!”殿内备了一些纱布与药膏,小九看着他的手直皱眉,“发生什么事了?”
“你不是最爱看热闹了么?方才外面那样吵,你竟没有出去看?”柏子青将右手伸给他处理,一边接下了小九端来的茶。
先将细石子和土块清洗干净,再上药包扎,小九很是熟练。“是吗?那是小九没有听到呢。”
柏子青看着他的动作轻柔,问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最近都没有怎么找你?”
小九忽然停下了动作,“公子……”
他的脸上中充斥着一些柏子青从未看见过的情绪,有愤恨,也有一些狞笑。柏子青忽然心下一沉。
像是一柄重槌,将最可怖的结果砸在他的面前。
“陆复宜的书信……你是识字的?”柏子青收回手,竟还笑了一下,“为什么?我哪里对你不好么?”
“公子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的那个故事?”
“每字每句,我都记得……”柏子青慢慢撑着桌子站起来,“你的老家,到底是在哪?”
并非是他告诉过自己的郢州。
“是献州吧?”
“……是。”
小九与他面对面站着。他并没有柏子青高,却仍固执地望着对方的眼睛,“我原姓曲,在家是最小的,排行第九。”
柏子青紧紧抿着唇,“是谁派你来的?方璟么?”
“不是。”他顿了顿,“是我自己想来。”
“你的目的……是我?”柏子青想起前世的无数闪回,最后自己面前的,是那卷白绫……和捧着白绫的人。
原来如此。
“你想让我死?”或许是经历过一次选择,柏子青此时竟显得平静了,“为什么?”
“因为我要报仇。”小九抬起的眼里尽是血红一片,“封城的那个人,是你的父亲,当朝的宰相!若不是他!我的家人也都不会死!”
柏子青久久地沉默。屋外都是赢粲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就能将小九拿下。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居然才是那个最直接杀死他的人。
“封城……是为了阻断病疫。照你所说,我父亲也在城内,他难道就不怕感染吗?”柏子青一字一顿,“你为了你的仇恨,不惜毁掉了你的前程,这到底值得吗?!”
“不论如何,我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小九满眼泪水,“我欠公子的,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