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无奈之下一头撞进来的,谁心里没点依赖恐惧,不怕打不怕罚,独独怕被抛弃!
“先生……”齐晗自是知道大师伯在先生心目中的地位,看他一副愁眉,未免有些担心。
君默宁放下手,看着排排站的四个徒弟,说道:“你们大师伯一早上朝去了,晗儿昀儿,你们上午就去宫里,把中书阁的事务尽
量处理干净;晞儿,一会儿你带一颗培元丹去给你哥哥吃了,他伤势未愈,别又折腾倒了……”
“先生,那晨儿做什么?”见君默宁没有再要说下去,一旁的君亦晨眨巴眨巴眼睛,圆圆的小脸格外有生机。
“你啊……”君默宁故作思考地弹了弹手指,成功地看到小徒弟憋得脸红,脸上的酒窝都现了出来,君先生笑道,“你最重要了。你
忘记啦,是你把易舒云打伤了,那可是你大师伯唯一的弟子,我舍不得罚你,你可要向大师伯请罪。到时候他消了一点怒气,说
不定就收回成命了……”
齐晗几个面面相觑,大致能感觉到先生该是开玩笑的成分居多;偏就君亦晨当局者迷,想起自己那一掌,不自觉地双手背后,捂
住了身后那两团rou。刚才还踊跃的笑脸有些垮垮的为难:他很怕疼的,哥哥的巴掌都要留下很深的肿痕!想起师门的诫具和哥哥
前两天身后的伤,君亦晨表示,他的任务果然最重最艰难!
这一日,对君门里五个弟子来说都是度日如年;而当君宇散朝之后来到中书阁,发现所有的事务都处理得差不多了。熟悉朝务的
中丞大人自然察觉有异,可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不太放心书房里还跪着的那个人,于是也就顺水推舟地回了家。
水云轩的书房里,易舒云依然直挺挺地跪着,一夜又大半日的罚跪,若非弟弟早上送来的那颗药,他确定自己支持不了那么久。
可是……他真的不能轻易松口!一直以来,他都暗自羡慕齐晗,纵然命运多舛,几遭劫难,但毕竟有这样一个人替他遮风挡雨。
当初他拼却性命也要将弟弟送入君门,就是因为他自己命不久矣,不想他唯一的弟弟也飘零江湖。
至于他自己,真的没那么多奢望。他有纵天教,后来又与君默宁合作,他已经二十了,足够给自己撑起一片天地。
谁料半年之前,君宇来到西川,带来一份他拒无可拒的圣旨。一样的位高权重,一样的说一不二,却比君三少更多了几分传统、
刻板,也因此显得更加中正、端方。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他面前总是冲动莽撞不顾后果,是急于想给他一个能干的印象,还是
……纯粹就想看他看着自己时额责备却担心和替他收拾残局时的沉稳却无奈。
易舒云觉得,自己似乎变小了;在君宇面前,变成十五岁,十三岁,甚至更小,小到入门之后第一次挨家法,没多少羞耻和抵触
,却差点被三十板子打出了眼泪。
君宇知道易舒云二十年经历,心智已成,也从未如普通学徒般耳提面命。二人是上下从属关系,成为师徒之后,也更多的是一起
处理西川事务,在一件一件事务中,渐渐教会他如何站在朝廷大局的立场,保一方安宁。
这样的相处方式,让易舒云无比的沉溺,以致无法自拔。如今,更是在一日之间,不但见到了弟弟,还有了师母师弟……他不会
走的,若从不曾拥有也许不会妄求;可是若要他得而复失,他办不到!
君宇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看到了倔强的年轻人,跪地苦熬的身影。
“你……”
“哥!”君宇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君默宁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后者带着齐晗和君亦晞,师徒三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书房。
“大师伯。”两个小的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君宇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意图,不假辞色地坐下,瞥了一眼白衣白发的弟弟,明知故问道:“什么事?”
“呵呵,也没什么事……”见哥犯怂的三少爷狂打哈哈,“哥您今天这么早回来啦?”
齐晗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家先生,又暗自心虚大师伯会不会揭穿自己在宫里的小伎俩;而君亦晞全副心思都在哥哥身上,亲眼看着
他惨白着脸色强打Jing神,却还是摇摇欲坠。
“大师伯!”君亦晞跪倒,求恳道,“求您……饶哥哥一次吧……纵天教行事向来不择手段,哥哥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但这一次,
哥哥没有要害晨儿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如果不出此下策,晨儿……晨儿就永远走不出死士刑堂的Yin影!大师伯,晞儿求您…
…别赶走哥哥……哥?哥!”
君亦晞话未说完,一旁的易舒云终于还是支持不下去,闭着眼睛往地上栽去。
君默宁眼明手快,连忙扶住他,对另一边的君亦晞道:“扶他到里面去。”
君宇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被搀扶进内室的昏迷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