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整个Cao场,旗杆的影子斜斜的落在地上。
门房老头正在抽烟,陈旧的收音机里传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冷不丁看到两个年轻男人出现在校门口,看穿衣打扮不像是本地人,于是上前来询问。
沈期道:“我是这里毕业的。”
老头推了推老花眼镜,仔仔细细的打量几眼。最近县里发生两起拐卖小孩的案子,学校里如临大敌,每个出现在校门的陌生人都被死死的防范着。虽然这两个人一个看着冷冰冰的一个看着和善,都不像坏人,而且今天学校放假,没有小孩在,但是老头不敢放松警惕,怕是来踩点的。
沈期道:“解伯伯,您不认得我了?我沈期。”
“沈,沈期?”解伯伯扶着老花眼镜,念着名字半天,接着恍然大悟,“哦哦哦,是你啊,你妈妈做的果酱特别好吃!”
沈期冰山似的脸终于裂开一丝丝笑意,“是的。”说罢,拿起顺路买的一只果篮和香烟、茶叶从校门的缝隙间递过去,“一点心意,请您收下。”
解伯伯有点不好意思,刚才还把两位人当成了“人贩子”。
沈期道:“当年得解伯伯关照,可这么多年没回来看一看,真不好意思。请您务必要收下。”
解伯伯推不过,只好连连道谢着收下东西,然后要打开校门放他们进来,“这个学校也多亏了有你一份心意,你看Cao场修的多漂亮,你在的时候还是黄泥地呢。”
沈期抬手示意他不用开门,“我们看看就走,还想去拜访一下袁老师。”
“哦,老袁啊。”解伯伯感叹起来,“去年他总算退休了,但是不肯歇下来,周末还给成绩不好
的学生补课呢!你要是见到他,劝一劝,多休息,年纪大了不容易。”
“好的。解伯伯,再见。”沈期挥挥手,和申砚漱离开。
走出县中心小学所在的巷子,申砚漱回头望一眼,“我以为你是在A市长大的。”
沈期笑道:“你没问那本无所不知的无字书吗?”
申砚漱拍了拍胸口的双肩包,“我怎么能随意窥探别人的隐私呢?”其实他是好奇的,但是只知道沈期是A市人,毕业于A市的高中和大学,从没想到他的童年也许有一番“曲折”。
沈期道:“我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转学到这里念书的,寄住在一位远房亲戚家。后来亲戚过世,恰好小学毕业,于是回A市上初中。”他长长的叹口气,走在有些陌生的街道,望着蓝天白云,“我曾以为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孩子,吃着母亲亲手做的果酱,甜甜蜜蜜的长大,可是有一天发现一切都是假的。”
申砚漱从来没有听过沈期谈论起童年的时,听着这样的过往不免诧异。
沈期神色很平淡,看不出丝毫的悲伤。
是演技太好,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申砚漱清楚,他从未放下过。
街上行人寥寥,在一对情侣快步从他们面前走过后,他拽住沈期微微颤抖的手。
他昨日喝酒后就有点不正常,睡梦中也紧蹙着眉头,所以他明白。
沈期深深的吸口气,对申砚漱笑了笑,这种时候最适合来一支烟了,不过当着申砚漱的面,又不想抽了。
“……那时候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把我送到这里,很丢脸的哭了好久,久到嗓子哑了,眼睛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但是他们仍然不愿意接我回去。亲戚说,他们工作忙,时间只够照看更年幼的妹妹。我信了。”
“直到十岁生日的那一天,亲戚在我的央求下,带着我回A市,本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却在家门口,亲耳听见母亲说‘如果当初没有生下沈期这个孩子该多好’。”
申砚漱一怔,这么一句话对满心期盼与父母团聚的十岁孩子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他将沈期拉近旁边无人的小巷子里,紧紧的抱住他,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
“所以,回A市上初中开始,我选择了寄宿学校。”沈期脑门抵在申砚漱的肩上,“我不想听他们无休止的吵架、冷战,无休止的说后悔有孩子。后来,我选择了喜欢的大学和专业,勤工俭学加上兼职,付学费生活费,然后开始了最热爱的事业。我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和好如初,只知道大约再也不会回到从前那样和乐美满的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黄符
“期期,别怕,你有我。”申砚漱轻声开口道。
是啊,如今有申砚漱了,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也许终于可以走出从前的Yin霾。沈期极轻的“嗯”一声。
“只是……不要有遗憾。”申砚漱迟疑着再度开口。
沈期皱起眉头,他理解他的话。
子欲养而亲不待。
申砚漱已经有了遗憾,生生与亲生父母分隔两个世界,明明活着却再不能见面,尽孝于膝下。
扪心自问,在父母和好之后,母亲尽一切的表现出疼爱之情,他是想不计前嫌的,可是自己钻入了牛角尖,便缩在了那里,任谁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