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数寸长的利爪也长了出来,直直嵌进了他的手臂里。
秋原川没什么反应,而是身子朝斜后方一转,脚已经踢了上去,池陂连忙收手,鬼影一虚,闪到了别处,才没被踢中鼻梁。秋原川施内力收起了地上的刀,握在手中,胳膊上残破的皮rou露了出来。
两人再度冲突,这次秋原川的招式很是诡异,似进实退,似躲实击,看起来破绽百出,实则钻尽了池陂的空子,打斗得上下翻腾,又刻意不拉开距离,最后,他一刀把池陂甩倒了北墙上,由于这灵击是实实在在的,池陂摔在墙上后,就和那些被撞碎的砖块一起落在了地上。而秋原川已不知何时飘了过来,一刀灵击刺穿了池陂的心房,不过,这只能让池陂遭到重创,还不足以让他魂飞魄散。
此时,秋原川的模样凶狠戾烈,额发间的右眼露了出来,那里只有一个黑色的,中间有一条红色裂痕似的图案的封印。那封印渐渐发亮,红痕裂开,呈现出眼洞中深不见底的黑,一股怨煞之气从黑洞中涌出,霎时,四下起风,吹卷了碎裂的砖块,青龙祇每一处飞檐上的铜铃都在不停地作响,那声音时远时近。
涌出的煞气化出了业鬼的骇人身形,它变形的双眼和嘴就像三个彤红的血洞,露出了里面熊熊燃烧的赤红的业火。它张大了口,巨大的黑色身躯朝池陂扑来。
空旷的祇庙里回响着厉鬼凄惨的哀嚎声。
“我不会放过你……我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秋原川面无表情,耳语般地缓慢呢喃,他很难爱上或者恨上谁,但他认识到他真正怨恨的人了,这便是业鬼的怨念,如此之深。
“我不会——放过你。”
在南月城,青龙祇内。
只剩下秋原川站在原地,业鬼已然不见,右眼上的封印也回来了。他把白冥刀收进鞘中,法阵解除了,他也能离开了。
他浑浑噩噩的走了一天,到了晚上,来到了一座峡谷。山风一路飘旋着吹进峡谷,在石壁上回荡,发出了奇怪的声响,呜呜咽咽,好似凄厉的哭号。他的右眼止不住地流血,但已经没有白天时流的那么多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死去,因为有那个封印,他只是由着麻木的神经拽着虚脱的身体往下走着。
为何离开?
他记得苍辰的黯然离开。
已经被业染上的人,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业海之苦,本心不变也不能帮他渡到彼岸世界。
他无法忍受这样的他接近苍辰。
虽然他知道,苍辰郁结的是他和暮成雪之间的事,他可以解释清楚,但那又如何?
变了的就这样变了,有些流逝的就回不来了。
已经不完整了。
“嗷呜——”
山头上不知何时冒现了一匹野狼,在圆月下映出黑色的幽影,昨夜月亮还被乌云遮住了,今夜就在此处出现。一时间,峡谷中的群狼都纷纷唳嚎起来。
秋原川浑然不觉继续往前走,渐渐走进了群狼的领地。狼群将他围住,耸起肩胛,步步试探着,露出獠牙,眸子在夜色中绿光闪烁。他还是毫无分寸的往前走着,低垂凌乱的长发隐去了双眼,尤其是右眼,深不可见。直到一匹野狼扑了过去,他才像大梦初醒般有所反应,狼将他扑倒在地,正要一口咬住他的喉咙,却被他一拳打中了腹部,一口血从狼口中呛了出来,狼疼得在空中弹了一下身子,倒在了一边。
这时,更多的野狼扑了过来,还有的想将他逐到群狼包围的更深层,但见他站在那不动,硬是压下了步子,后退了些。他拔刀斩狼,一刀一个,每一刀都把血甩开几尺远,身上丝毫未沾狼血。狼群中虽有的是狼,但见他这样毫无退缩之意,而且觉察到他的身上透着一股强烈的镇邪之气,这些狡黠的野兽即使嗅到他身上的血味也不再恋战,一边进攻一边撤离,生怕他再追上来一顿滥砍。
待风歇云静之后,秋原川缓过神来,决定绕路离开这座峡谷,他的身上受了些皮外伤,血味恐怕还会招来狼群。刚向后将将退了一步,他就身子一轻,脱离朝后边倒去,这时,一个人接住了他。那人一头银丝先映入了眼帘,他用左眼定睛看去,是暮成雪。
他似乎安下心来,倒了下去,暮成雪连忙扶住他,跟着半蹲在地上。
“原川。”暮成雪念着他的名字。
他没什么气力说话,转过头来看着暮成雪,对了,他只能用左眼看到他了。
暮成雪眼见他一身伤,但最在意的还是他不断流血的右眼,那只眼闭着,隐在额发里,他伸手想去撩开看看。秋原川苍凉的手却抓住了他的手,没有什么力度,却还是想阻拦什么。
这是秋原川第一次向他提出请求,这样的请求,他怎么也不能拒绝。于是,他转而握住了他的手,那只手凉得几乎没有温度,凉得他心下一惊。
暮成雪能赶到这里,也算是万幸了,他前些日子就隐约感觉到了恶兆,昨日用周天十四星卜了一卦,本以为最坏的结果就是七杀、破军、贪狼照映出现,谁知这三个他没看到,反而卜到了廉贞星,真是树欲静而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