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谋害沈王妃,崔瑾还是有些犹豫的。
“贤妃有多警觉,你一直在她的身边,想必知道得很清楚。如果我们二人不联手,就怕会功亏一篑。若是被她察觉了,那么下一次再想着报复她,恐怕要难于登天了。再说我也不是要王妃的命,一切都得看王妃进宫找贤妃几次了。她进来一次,就危险一次。”沈妩的脸上带着几分笑意,像是蛊惑她一般。声音也压得极低,带着几分诱惑力。
崔瑾的眸光闪了闪,她轻轻蹙起眉头,脸上的神色越发深沉起来。正如沈妩所说,崔瑾靠近贤妃这么些日子,却迟迟没动手,就是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面对贤妃这样的人,要的就是一击必中,不能有丝毫拖泥带水的地方,否则就得准备贤妃的反噬。
“成交!”崔瑾注视着沈妩的眼眸,脸上的神色已经变得坚定起来。
沈妩听着这意料之中的答案,轻轻一挑眉头,脸上跟着露出了几分清浅的笑意。她冲着崔瑾举起了手中的茶盏,递了个眼色过去,崔瑾轻笑出声,也跟着她举起了茶盏。
“啪”的一声脆响,两只茶盏碰撞到一起的声音,二人皆是轻轻扬起下巴,将茶盏里的茶水一饮而尽。以茶代酒,建立这短暂的同盟。
崔瑾从锦颜殿出来不久,贤妃就收到了这个消息。锦颜殿里她无法安插人手进去,所以也不知道这二人究竟谈了什么。待崔瑾刚到了听风阁,贤妃那边派的宫女也来请她了。
崔瑾连轿撵都没下,直接让人抬着去了贤妃的宫殿。
“见过贤妃姐姐。”崔瑾进了内殿,刚弯下/身准备行礼,胳膊已经被人拉住了。
“妹妹怎么还是如此客气,快过来坐,瞧瞧你这脸色难看的!”贤妃的脸上露出了几分笑容,拉着她上了塌,仔细盯着崔瑾的面色瞧了瞧,语气里透着几分担忧。
崔瑾抿着唇笑了笑,低声回道:“没法子,淑妃派人过来请,我总不能推脱了不去,免得让旁人乱嚼舌根子,说我拿乔!”
贤妃一听她说起沈妩,便连忙抬起头,仔细地打量着崔瑾脸上的神色,似乎在猜度着什么。
不过崔瑾脸上的神色一直十分平静,任她如何看,都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她说了什么?”最终还是贤妃耐不住性子,轻声问了一句,脸上闪过几分不自在。
崔瑾虽然一直半低着头,从贤妃的角度看过去,崔瑾的注意力始终在手中的茶盏上。其实不然,崔瑾眼角的余光一直都在贤妃的脸上游移,瞧见她脸上的不自在,心里不由得涌出了几分畅快来。
“谁说了什么?淑妃娘娘么?”崔瑾慢慢地抬起头来,脸上带了几分不解的神色,不过当提到淑妃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些许的嘲弄,甚至直接嗤笑出声来。
贤妃一瞧见她这表情,心里不由得涌出了几分好奇,更加专注地看着崔瑾,只等着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贤姐姐,你都不知道今儿我去了,就感觉淑妃有些不对劲。我刚进内殿,她就开始哭,拉着我的手说绣姐姐死得好惨之类的。我这心里头也不舒服,便跟着她哭了一场。原本以为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拉扯些姐妹的话题,不成想她竟然说绣姐姐的大仇未报,那幕后黑手根本就不是瑞妃!”崔瑾的语调慢慢抬高,脸上的神色也越发不高兴,显然是不相信淑妃所说的。
贤妃的眼皮猛地跳动起来,待崔瑾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她不由得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茶盏,骨节都泛着几分苍白。
“她这是什么意思?”贤妃勉强收敛起僵硬的神色,努力挤出了几分笑意。
她将崔瑾放在身边,就是为了让崔瑾与沈妩抗衡,到时候使个计谋让她俩彻底反目成仇。依着崔瑾和沈妩的个性,自然都不会放过对方,而且这两人都算得上聪慧有加,若是当真死掐起来,定是两败俱伤,到时候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了。
可是沈妩竟然在崔瑾的面前,提起崔绣的死。若是崔瑾真的知道是贤妃害死了崔绣,那么崔瑾一定会倒戈相向。贤妃几乎可以预料到崔瑾有多难缠,定会至死方休。
贤妃想到这里,手心里便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不过是为了拉拢我,而找出来的借口罢了。姐姐的字迹我怎会不认识,正因为她约了瑞妃,才会暴毙了。现在瑞妃也得到了惩罚,跟着姐姐去了,我自然不想再提。所以也没听她胡说八道,倒是她紧追不放地说什么要找证据给我看!”崔瑾似乎是说得有些累了,捏起盘子里的糕点,慢慢地塞进嘴里一块,细细地嚼着,脸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
贤妃看着她完全不相信的模样,心底的紧张感明显消退了不少,狂跳的心脏也安定了不少。只要崔瑾不往旁的地方想,沈妩就不会有可趁之机。
只是她刚送走了崔瑾,就有人传消息给她,说是原先在殿内伺候的内监,后来调去了外面专门发放宫妃月俸的席公公,被沈妩抓回了锦颜殿审问。
贤妃的面色当场就冷了下来,整个人都僵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问道:“淑妃抓小席子作甚?小席子就算有天大的胆儿,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