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回去过,”许淮阳笑了笑,低头搅着碗里的芝麻酱,“我们班语文老师,金老太太,好像咱们毕业那年就退休了。老刘估计也快退休了,不知道现在回去还能不能见着。”
“那时候感觉老师都好凶啊,”夏小雨也感叹,“灭绝师太和我们数学老师放学总拖堂,那时候数学老师还有个外号来着……”
“拖堂李天王。”方绵乐了乐,接道。
许淮阳眯了眯眼,看着桌上这一群人,忽然有种莫名的轻松。
每个人的青春都是一本书,故事比任何影视剧都要Jing彩。如果有一天,他希望能把这群人的故事写下来。趁还能有津津乐道的心情,用文字留住那段最有活力的时光。
不知道谁拿错了酒,快吃完饭的时候,许淮阳才发现自己手里的酒瓶干喝不见底。等再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旁边已经摆了五个酒瓶了。
分不清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空调开得太暖,许淮阳揉了揉太阳xue,火锅的热气熏得他有些晕乎乎的头疼。
他闭了闭眼,干脆叹口气,往蔡湛怀里埋了埋。
“喝多了?”蔡湛低头看着他,轻轻啧了一声。
两秒钟后,蔡湛也发现了那一堆酒瓶:“你这个喝多也喝得太没数了吧?”
许淮阳皱了皱眉,脸色因为酒Jing有些微微发红。蔡湛叹了口气,拨了拨许淮阳的头发,低下头亲了他一下。
对面坐着的方绵正好看见这一幕,“嘶”地撇了撇嘴角。
“你俩注意点,这儿还有未成年人呢。”李建夏也看着蔡湛,笑着指了指方小雪。
不知道小雪有没有看到刚才的画面,听到有人提,赶紧把头抬起来,小嘴一撅。
“小雪长大要嫁给蔡叔叔!”小丫头用清脆的嗓音喊了一句,跟宣誓似的,相当响亮。
方绵正喝了口酒进去,这一下差点呛到:“妞儿你别乱说,你淮阳哥哥知道了得跟你没完。”
一桌的人乐了半天。
笑了一会儿,蔡湛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小雪,为什么淮阳哥哥是哥哥,我就是叔叔啊?”
方小雪想了想:“因为淮阳哥哥可爱啊……”
大家笑得更欢了。
从饭店里出来,冷空气瞬间扑面而来。许淮阳刚才打了一会盹儿,现在也差不多能醒酒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上,没有星星,也没有雪。南方的冬天没有雪,夜晚都像是寂寞的冬夜。
李建夏也抬头看了看:“一会儿要去放花吗?”
“这段时间应该还没有卖烟花爆竹的,再过两天就有了吧。”蔡湛说。
“这儿真挺好,咱那边到现在还禁燃禁放,从高二高三开始就没怎么放过花了……”方绵感叹了一句。
李建夏看着几个人,忽然没忍住,笑了两声。
“怎么了?”祝深转头看他。
李建夏摇了摇头:“没,我就是想起来我高二的时候。咱俩那时候还没认识多久,大年三十一起去偷偷放花的事。”
祝深想了想:“是,那时候禁燃,差点抓到我。第二天还上报纸了,到最后都没发现是谁放的。”
“你俩真会玩儿,服了。”方绵啧了一声,竖了竖拇指。
蔡湛看着两人,忽然觉得,好像被戳中了一段脑海深处的记忆。
——那年冬天,两个少年把捏得乱七八糟的饺子下到锅里,倚在窗边,看着窗外那颗无主的烟花,暗暗感叹放花人的勇气。
——那颗不知道是谁放出来的烟花,是那一晚的第一颗,也是最后一颗。它在夜空中大胆炸开漫天彩色,绚烂过后又悄悄消散,跟从未出现过似的消失不见。
他原以为绽放过就够了。
而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打破了禁制的绽放,原来可以在回忆里留下那么美好的颜色。
“去放花吧。”蔡湛说。
几个人聊天的内容早就换了话题,一直沉默着的蔡湛忽然插话,让他们顿时有些错愕。
“找找看吧,总归有卖的。”蔡湛笑了笑,说。
……
江边,夜色下的五个身影,小心翼翼地踩着鹅卵石,把绕了满城才买到的烟花端端正正地摆好。
方小雪困得睡着了,夏小雨陪着女儿,在车上等着几个玩心重的大男孩。
“给个打火机!”方绵朝许淮阳招了招手。
许淮阳愣了愣,有点无奈地看向蔡湛。蔡湛啧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把烟盒里的打火机拿出来,远远扔给了方绵。
“戒了啊?”李建夏站在许淮阳旁边,颇有些惊奇地问。
“正戒着呢,”许淮阳耸了耸肩,笑着说,“这不,连烟草自由权都没了吗。”
李建夏看了看祝深,特诚恳道:“我觉得这招儿挺好的。”
“看花,别说话。”祝深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
引线被“嗞啦”一声点燃,几个人欢快地四散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