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退出这间主卧,推开对面的门,扑面而来的是另一种风格,而相比那种冷硬的极简黑白,秦湛明显更喜欢这种风格。虽然仍旧是以黑白为主,细节处却添了不少暖色,不论是铺满整个房间的长毛地毯,还是床头柜子上摆的一盆鹅黄色的小花,抑或是墙面上零星几盏星灯,都恰到好处的冲淡了黑白撞色的冷硬。
秦湛只是站在门口看了两眼,就退出去推开了另一扇门。
这次是书房,占据了三面墙的巨大书架,夏维哲似乎是打通了第二三层,书架延伸出三四米高,暗红色的梯子架在其间,房间中间是一张长长的黑色布艺沙发,一张低矮的玻璃茶几,沙发扶手处的一个小柜,放着一对高脚杯。
秦湛视线很快的扫过那一堆书,书很多很杂,从乐谱到诗集到再到奇谈志怪,应有尽有,甚至还有半面墙的学术书,不过明显主人从来不曾临幸。
剩下的几间房有酒吧,有休闲室,甚至还有一整间的唱片收藏室。
秦湛站在最后一扇房门前,心脏没来由的有些加速,他逛遍了整座别墅,没有一扇门是锁上的,如果夏维哲说的不能看的房间真的存在,那就是这间了,也不知道这里面会是什么。
秦湛抿了抿唇,左手握住门把手一转,没转动。
果然是上锁了啊,秦湛最后看了房门和门前的地毯一眼,朝楼下走去,笑着扬声道:“房间参观完毕,夏大厨,大餐完成了吗?”
如果秦湛掀开那扇门前的地毯,会发现一把小小的金色钥匙,如果他用那把钥匙打开门,他会发现那个房间满满的都是他最熟悉的那个人,熟悉到每天照镜子都会见到的那个人。
鲜衣怒马的秦湛,一身白衣的秦湛,黄袍加身的秦湛;挥斥方遒的,谈笑自若的,微微窘迫的;微笑的,愤怒的,流泪的;正脸,侧脸,背影。
镜头里,他或许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或许是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或许是困境中挣扎的普通人,又或许是一身荣耀的影帝。
但在这里,他只是他,只作为秦湛而存在。
夏维哲私心给这个房间起了个名字,叫做夏维哲眼中的秦湛。
他希望有一天能把“眼中”二字去掉,只留下“夏维哲的秦湛”。
作者有话要说: 旅游归来,这种天气出去旅游简直就是作死,空调吹多了又感冒,本来不想更了但是今天收到了武大的录取通知特别兴奋,于是还是爬上来更一章!
☆、第十七章
秦湛下楼的时候夏维哲正把菜从厨房里往外端,他过去搭了把手,然后看着餐桌上色香味俱全的八菜一汤有些目瞪口呆。
“两个人做这么多吃得下吗?”
“没关系,开心嘛,”夏维哲露出一个略有些落寞的表情,目光幽深,声音也有些低沉,“平时都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心情做,现在好不容易有人和我一起。”
秦湛各种心软,想起夏维哲家里的情况,又想起夏家的没落,很轻松的脑补出一出豪门恩怨的戏码,自然也脑补到了为家人不喜的可怜孩子,犹豫半响才斟酌着开口:“那我可以经常过来蹭饭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夏维哲脸上的表情立刻鲜活起来,声音也扬了半分,全然的惊喜。心里却暗搓搓地想:看起来装可怜这招有效,以后要常用!
桌上并没有什么特别复杂的菜色:拌海带丝,炸杏鲍菇,清炒虾仁,素茄子,糖醋鲤鱼,白灼虾,红烧鸡翅,啤酒鸭,再加一个冬瓜排骨汤。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但秦湛却吃的很满足,用句很矫情的话来说,就是吃出了家的味道。
若说秦洵在很小的时候还体会到些许家的温暖,那秦湛则是从刚出生就不知道一个温馨的家为何物,那时候他的母亲已经意识到丈夫对自己并不忠贞,他娶她并不是因为爱她,而是另有所图。
她是那种从小就被宠坏的贵小姐,被宠溺女儿的父母娇惯,父母恩爱,从来没遇到这种豪门恩怨的戏码,一遇到这种事立刻就慌了阵脚,她当时刚怀了孕,胎象多次不稳,秦湛能平平安安的降生已经是上苍怜惜。
似乎是生下这个孩子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气力,打秦湛出生以后,她的身子就立刻衰竭下去,秦家还没从她手中得到想要的,用各种珍贵药材吊着。她整日以泪洗面,秦湛小时候没享受到过母亲的疼爱,倒是费了很多力气来哄他的母亲。
然后就是小三登门,主母久缠病榻,秦湛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间Jing神也出了些问题,一年当中能有那么几天清醒已是难得,但即便是这样,秦父依旧是没从她口中挖出她的嫁妆最珍贵的那部分。
而那部分嫁妆,却被她在一个清醒的日子,告诉了她亏欠颇多的小儿子。
***
“承和,妈妈这一辈子欠你的太多了。”刚过四十的女人脸上已经有了明显的老态,然而她笑容轻舒温和,笑容里完全看不出她是一个久缠病榻的人,她温柔地抚着秦湛的头顶。
“那妈妈以后补给我好吗?”秦湛从女人的表情中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