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不满地看着他。
陆海洋又说:“我走了啊。”
李轻舟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陆海洋说,“别闹,走了,赶时间呢。”
李轻舟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帅脸,威胁:“那我下车送你进去。”
陆海洋朝天翻个白眼,“都说了别闹,你收敛点。”话是这样说,语气透着不情愿和不耐烦,却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走近了两步,糊弄给了李轻舟一个没诚意的贴面吻。
李轻舟扬起嘴角:“注意安全,爱你。”
陆海洋手脚慢,走进VIP候机室时,时间也不算很富裕了。随行的几个该到的已经到了,不该来的也来了。两个摄影师和陆海洋合作很久了,对于这次踩景有明确的计划,凑在一块聊天;编剧蜗牛是个小青年,白白净净坐在一边,显然有些紧张忐忑;而徐盛驾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翻杂志,旁边坐着景瑜。
徐盛说:“哎,来了,新年快乐呀陆导,不介意我公费旅游多带个人吧?”
“……”陆海洋在蜗牛旁边坐下,皱眉,问景瑜:“怎么回事?”
徐盛说:“一起旅游咯。”
景瑜眼睛很大,也清澈,现在眼里装满了局促和不安,小声地问:“陆导,我能跟你们一起去吗?”
陆海洋瞪徐盛。
大概是陆海洋的死鱼眼威力不够,徐盛耸肩笑笑,一副你瞪我呀,我就要带着他旅游的样子。
陆海洋明白徐盛这是不死心,还想给景瑜制造机会进剧组。一时气恼的自作主张,却也无奈,景瑜和他也算是有点交情,小年轻这么乖,人都进候机室了,陆海洋不能拦着不让上飞机。
“算了。”陆海洋妥协,“一起吧。”
飞往欧洲的飞机从北京的夜空飞过。
李轻舟驱车回家。
这个家不同于六环外的住处,是他这些年长住的地方,位于二环内,地段和绿化都很好,他一个人住顶楼,可以俯瞰到不远处的中心商业区。
楚新雪电话打过来时,李轻舟刚把车开进了车库。
这种住宅楼的车库和电梯都是一户一配的,李轻舟车库里原本就停了三辆车,一辆是他平时开的黑色奥迪,其他两辆都是银色跑车,分别是法拉利和柯尼塞克。
“回家了吗?”楚新雪声音很温柔,“约定的时间到了,轻舟,我想知道你最近的情况。”哪怕楚新雪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可是作为心理医生,李轻舟也只接受一个月长谈一次。
李轻舟单手停车:“今天有点事,明天再说,好吗?”
他把陆海洋的车停好,从装行李的大手提包里翻出了另一辆车的钥匙,下车锁门。
短促的锁车门声音让楚新雪的呼吸一顿,她紧张道:“你要去哪儿?”
李轻舟说:“刚刚只是停车,别担心。”
楚新雪轻柔地,接近恳求地说:“轻舟,他已经到你身边了,不管是为了谁,千万别再做危险的事,答应我,好不好?”
“小雪。”李轻舟的声音同样很温柔,他单薄地站立在车库中,单手把玩着柯尼塞克的车钥匙,忽然脸上露出了一个凉薄而诡异的微笑,“谢谢你。”
他顿了顿,接着说:“但是你应该知道,他救不了我的。”
楚新雪沉默下去,李轻舟可以想象到,这位好友是如何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也许此时,楚新雪的泪水已经不受控制地流下,强忍着控制气息,只是不想让他知道。
李轻舟心里隐约有些疼痛,却更多感受到一种快感。
而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有这种快感的人,都已经少得可怜了。
“明天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李轻舟说,“新年快乐,小雪。”
男人大多爱车,尤其是跑车。
速度令人晕眩,也令人疯狂。
北京现有的几家超跑俱乐部中,最神秘的莫过于SVQ,这个俱乐部据说拥有最完善的各类赛道,及世界级方程式锦标赛的服务,却仅供会员短期租赁使用。换言之,你可以来SVQ尽情享受赛车的快感,想一个人玩也行,叫上会员朋友也行,前提是必须包场。如果已经有会员提前包场了,那么你再有钱也没地方开车。
这种硬性的包场规定让满足了一些会员百分百隐私保障的需求,由此SVQ成为了城内最神秘的超跑俱乐部。
李轻舟站在赛道看台区,面前是一条极长的直道,一千米出头,仅比上海的F1赛道最长直道短了一百余米。
闪光灯全部打开,照得整个跑车道明亮如昼。
那辆柯尼塞克正在由工作人员做最后的调试。
“又来跑直道?”
一个男孩从看台区的小门内走了出来,赛场又大又宽阔,放大了他慵懒的声音。他走到李轻舟身边,递过一支烟,“放心,没加料。”
李轻舟接过,男孩又掏出打火机,亲自动手给点上,蓝色的火苗照得男孩稚嫩的五官有些Yin柔,肤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