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女孩,在浪漫的法国活得越来越像一只蚂蚁。
这年印刷厂倒闭了,没有工资维持生活,她走上街头同愤怒的民众一起抗议,被同样愤怒的警察抓进了局子。
这个年代所有人都在呼唤民主和自由,法国的呼叫得最撕心裂肺,法国某种程度上也最混乱。
凯瑟琳看守所呆了三天,出来后,又过了三天,她居住的小屋被一群男人闯入——早在看守所里,她就成了这群男人的目标。
玷污。
噩梦。
贫民窟里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几乎所有人都能很快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凯瑟琳想搬走,但是她没有钱,也没有人可以依靠。
她在一天下午,对着阳光将母亲的来信全部读了一遍,读到泪流满面。然后抱着那副女孩像,任自己的眼泪流干。
当她还是一个贵族少女的时候,读过一本叫的书,现在的她已经不会为书中的情节而感到同情和震动——也许仅仅因为亲身经历的人没有自怨自艾的心思。
凯瑟琳还是要走,无论如何不能待在这地狱般的混乱左岸,她选择了最快也最堕落的方式。
纯洁的女孩身后毕竟还有一双黑翅膀。
在贫民区女人不值钱,而且女人贬值的速度比法郎更快。凯瑟琳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ji/女,而直到她那么做了以后,更想不到的是会以一名ji/女的身份见到陈思昂。
两年,陈思昂几乎成了所有巴黎底层女人的梦中情人,仅仅在底层女人口中,可悲的是凯瑟琳还没有准备好自己是底层人士,就被推到了陈思昂的面前。
这个画家给钱。
很温柔。
他只画画。
见到陈思昂的时候凯瑟琳的脑子几乎是要炸开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当她穿着最好的大衣将自己打理得最体面的时候见不到这个人,却在最落魄最不堪的时候与他相遇!
“你认识我?”陈思昂只是皱着眉问。
凯瑟琳的世界一瞬间崩塌,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这样,她哭着说,“先生,你不认识我……你不认识我……”
两年,她的变化却已经太大了。
她瘫软在地,在脸埋入膝盖,裙子太短,凯瑟琳竭力让自己不暴露在画家面前。
陈思昂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
他将五十法郎放在桌上,“我明天再来,可以吗?”他补充说,“你的身材很好,很适合画画。”
门轻轻合上。
因为流泪,凯瑟琳抬头时,所见到的世界被泪水所模糊。她很想问问画家,是否还记得有个女孩,曾用一块雏菊味的手帕,交换了一副他的杰作?
另一边,陈思昂踏着夜色回了自己的家。
赵清媛就住在他的隔壁,屋内暖黄色灯光亮起,很快赵清媛迎了出来,“回来了?”
陈思昂没理她。
赵清媛早已习惯,“今天很早,你说要在这里画两年女人,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可千万记得你自己说过的话。”
陈思昂提着画具,看了看她,“我还是会画自己的东西。”
赵清媛说:“画什么都比这些好。”
陈思昂嘲讽地笑了笑,他微微仰起头,望着远处的一片昏暗,低声说:“你会相信吗?这里有雏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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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回暖,学校终于迎来了开学季。
陆海洋挣扎不过,只能去上课,他的课安排在周五下午三节,不是大课,只给影视剧导演班上,学生是大四下学期的毕业党。
PPT没做好,陆海洋在电脑里扒拉出了一堆经典电影镜头,对着教科书翻了翻,乘着中午午休才准备好了教学内容,下午就被推上了三尺讲台。
最近两人的生活很平静,他们都忙,没有时间去处理一些有的没的。今天早上李轻舟出门拍戏,陆海洋吃着影帝做的早餐,在李轻舟出门前问他平时上课怎么办,影帝表示有院里给的长期假条。
陆海洋遂觉得上课也不是很羞耻了。
赶到电影学院,陆海洋先是找教室就找了许久,迎面恰好碰上了卫逊,小伙子热情得很,殷勤领着陆海洋进门:“我们班几乎全到齐了,就等着陆导您的这堂课……”
进去,满满一教室人,后面还站着旁听的。
陆海洋:“……”
大四学生忙,导演班的更是大半都接到了私活,哪里还用得着听什么?陆海洋早做好了没人听的准备,万万没想到如今的青年都如此有学习的欲望。
上课铃响。
全班极其配合地安静下来,陆海洋瞥了眼,只见卫逊占了个绝佳的位置,旁边还留空了一个,小伙子正在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扩音器早有人准备好了。
陆海洋咳嗽一声,硬着头皮上课:“这门课讲西方电影流派,很复杂……嗯……先从最有名的讲起,法国的新浪chao电影……”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