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很像,不是吗?反正我演的也是他。”
陆海洋那时脑袋还清楚,“你怎么知道他……”当时可没什么人知道楼晏就是编剧,他也不打算把剧本背后的故事拿出来说,他又不想自虐。
“大概因为我关心你。”李轻舟如此说。
陆海洋不以为然,只是笑着摇摇头,很肯定地说:“你不是他。”
这一点他从来清明,你不是他。
06.
可笑的是头脑德清明并不能带给身体。
陆海洋酗酒伤身,很是需要人的照顾。李轻舟赶也赶不走,一开始陆海洋还叫他走,后来陆海洋就做不出来了。
李轻舟说要跟他在一起就在一起。
他有本事啊,李轻舟端着一本书坐在他身边看书的样子都忽然像极了楼晏。他平日能够得到的太少,住院部的二楼和小花园隔了那么远,陆海洋连楼晏的脸都看不清。
他时常想,楼晏给那个花骨朵一样的小女孩讲过什么故事,童话也好,科学小知识也好,他都想听一听,把自己摆得低低的,好离那个人进一点。
陆海洋发现他抗拒不了李轻舟。
晚上,这个年轻人穿着陆海洋的睡衣,要和陆海洋分享一张床。他有些蛮不讲理地挤上来,不顾陆海洋的反对,四条腿在被子里碰触到了,陆海洋也就无话可说了。
关了灯,陆海洋背对着李轻舟,低声问:“你为什么这样?”
李轻舟就说:“说喜欢你你不信,我自己也有些不信……不如说,我们玩一玩?”
他的手臂环绕上了陆海洋的身体。
陆海洋没有拒绝,也无法拒绝,“他和我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放不下他。”
“那就先不要放下,你可以把我当作他。”李轻舟很温柔地在他耳边说。
不要清醒,就难得糊涂,心酸哽咽时有人依偎,总好过孤零零走一场。
07.
瓢泼大雨。
女孩抱膝坐在台阶上,雨水顺着小卖部倾斜的屋檐横流,形成了一道雨帘,把她同外面的世界分割开。
“对不起……”
“我不应该骗你……都是我不好……对不起……”
而遥远的另一边,狂风暴雨敲打在青年的窗前。他沉默地坐在钢琴前,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翻飞,弹一首海顿,所谓宗教式的超脱。
手机放在琴盖上,他的听力真好,哪怕是这样,都能听清楚女孩崩溃的话语。
“你应该很厌烦我了吧?”
“我这样的人……真的不该出现的……”
青年面无表情,十指在键盘上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仿佛是要应和外面的大雨,他的心情,不也如这场雨一般?
意难平。
“我明白了……我们,就这样吧……”她挂断电话,泪水模糊视线,低声说:“真的对不起……我爱你。”
起身,走入雨中。
这是他们的戏,陆海洋只是在监视器前,冷眼注视。
在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的夜里,偶尔进入星零的梦,出现几年前处女作的一幕幕。
在这场大戏的尾声,李轻舟炫技一般弹完了整首海顿的小夜曲。大概还是在梦里,满场的工作人员都不见了,只有狂风暴雨依旧敲打着李轻舟的窗。
而李轻舟发泄一般以粗暴的尾音强横行结束,简直在破坏这首夜曲,好让人无论如何都睡不下去。
他那秀丽俊朗的侧脸总在陆海洋的镜头下,琴键仍在颤抖,陆海洋看着监视器,而李轻舟转过了脸来,嘴唇张了张,又露出了温柔的笑意。
陆海洋结束了这短暂的睡梦。他在黑暗中睁开眼,耳边仿佛还听见那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委屈的。
不管是陪谁走了这一段,难道彼此就真的没有过一点真心交汇?
不结束,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不幸卡文了,先更个往事的番外~
☆、太快
手术安排在八月下旬,恰好在威尼斯电影节前一周,陆海洋提前三天住进了医院,接受基础术前治疗。
癌症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好在陆海洋在接受这个晴天霹雳前先遭遇了一场狂风暴雨,一直将心情保持得不错,几次检查,肝上的病变组织都没有扩散迹象。肝癌早中期对人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影响,因此往往一查出来就是晚期。陆东旭提议,段沉押着去做的身体检查真是救了陆海洋一命,他的病灶只有1.3厘米,在早期患者里也是情况较为乐观了的。
陆海洋住进来的这天下午,和陆爸去超市采购了两大袋生活用品,刚进入走廊,就听见一阵喧闹,一看,医患纠纷。
“他还那么小!”人群中间,一个女人披头散发,状若疯癫,几乎要扑到白大褂医生的身上,“怎么会就治不好了!”
两个人勉强拉住他,一个中年男人红着眼睛别过脸。
医生和护士连连道歉,然而说什么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