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他的父亲一样,都想找个闲职。说不定他也想去松山做个教书匠。”
蓝栩脱口而出:“不可能!”见景王脸色有异,知道自己这话有些突兀,他解释道:“大人上回跟韩渊大人一起到丰州,恰逢鞑子过境,他与韩大人两翼夹击,全歼辽兵两万Jing锐,鞑子这才安定了几年,三州将士无不信服,怎么可能一心清闲?”
景王错愕,“朝廷并没有接到捷报。”
蓝栩脸上隐隐也有些同仇敌忾:“韩大人手下皆是侠义人,当初向朔州借粮,反遭侮辱,便说三州的生死,与别的州毫无干系;三州的胜负,也与别的州毫无干系。”
景王有些哭笑不得,想不通父兄怎么放心让这群人掌控丰州,却不知他们也是跟百官一样任三州自生自灭,三州若能在掌控中,就尽量掌控。若是不能,到时也就断然弃之。三州将士不信任朝廷,也是因为朝廷从不曾相信他们。景王道:“若是上报朝廷,嘉奖肯定少不了。”
蓝栩唇微动,觉得景王想得太简单了,但又不好驳回。只好挑个说辞转移话题:“从鞑子手中抢来的战马跟牛羊,应该比朝廷的嘉奖要多,我们私底下卖给各州,不仅是无本买卖,还可以抬高价钱赚个经手费,压压那群狗官的势头。”
景王薄怒:“胡闹!”
蓝栩仿佛想到那年的血战,开了话头抑不住了,冷声说:“若是上报朝廷,朝廷要我们趁机追击鞑子,我们怎么做?鞑子在苦寒之地,没有易守的城池,即使我们追击过去,也只是将自己暴露在鞑子骑兵的铁蹄下,在那种地形作战,根本是去送死。当然,死的不是朝廷的人,没有人会在乎。”
景王眸色微沉,道:“这些事,也是君闲为你们分析的?”
蓝栩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里不是丰州,说出这些话来等于是大逆不道。如今景王一猜即中,他心头大震,不知这话是否会给大人惹来麻烦。
景王却没有注意到蓝栩的神色变幻。而是了悟他那年一去就是大半年,丰州能安定这么多年,已经是难得的了。丰州诸将虽然骁勇善战,却不适合与朝廷牵扯,否则就像这次一样,明明是求救,却像是胁迫朝廷一样。在高位者,如何能容忍这种将领。
景王微笑着说:“本王这个摄政王,是陛下嫡亲的皇叔,可以算是一个保证吧?”虽然他比谁都清楚,他那刚坐上的皇侄恐怕是想借机除掉他这个威胁。只不过这身皇室的血统,唬唬三州将士应该还是足够的。
果然,蓝栩也不再生疑,心急的他与景王齐齐沿原路返回丰州,竟连入宫面圣也免了。这让朝中的言官知道,恐怕又得弹劾一通。
黄尘漫天,朱厚洵忌惮的摄政王随着丰州来的骑兵远离朝堂。而禁军统领张君闲,似乎还因为昨日的梦魇而沉睡不愿醒。
第28章 罗州(中)
丰州这地儿君闲并不陌生,丰州多游侠,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豪情他也十分欣赏。
但是此时他没有心情留心这些事情,他只一心赶往丰州军所在的方向。在他赶来前,丰州军已经支撑两个月了,最后实在撑不下去,韩渊才让蓝栩回京求援,只不过他们不擅长跟朝廷打交道,几乎激怒了朝中所有文官。若不是有人想借此良机谋害摄政王,说不定蓝栩不仅无功而返,还会让朝廷弃了三州。
君闲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憎恨朝中那群人,原先只以为他们自私自利趋炎附势,没想到他们还是像当年那样,铲除异己毫不手软,落井下石这事做得比谁都欢快。
这次扰边的辽军将领是兰秀龙,也是上次惨败在韩渊手下的可怜孩子。兰家在辽国是世家,原本放年轻的子弟来边境历练,随随便便抢他几个村庄,俘虏几个壮丁,回去也算是有战功了。
哪个世家子弟不是这样过来的,偏偏到了兰秀龙身上就变样了,明明丰州守军连粮草都难以为继,硬是把他两万Jing锐全歼,还抢了他不少战马。这倒霉孩子好不容易养Jing蓄锐四年,本应在辽国大出风头,但他一直记挂着丰州那次惨败,偏是再次领军袭击丰州。
君闲连责怪唐清的心情都没有就直赴丰州,上次兰秀龙虽然惨败,那在辽国中少有的机心已经露了出来。辽国之人尚武,在战场上完全是未开化的野蛮人。这兰秀龙不同,他居然能及时看清时势,果断地下令撤退,若不是丰州军离间得力,他又刚接手那两万兵马,上回败的就是丰州军了。
兰秀龙立在旗号台上,远远地瞭望着丰州,前些日子临朝的摄政王亲临丰州,又由朔州拨粮,看来这回扰乱军心的计策算是白费了。谁会想到位高权重的摄政王居然肯远离国都那权力中心,来到这鸟不生蛋的丰州?
兰秀龙暗啐一声,对自己倒霉的运头万般无奈。这时候一个光头和尚也走了过来,他算是兰秀龙的狗头军师,这次计策也是他出的。
虽然剃了个光头,他却根本没有出家人的慈悲为怀,细小如豆的眼里布满Yin狠:“这群南蛮子,居然有这种气势!看来离间军心是不奏效了!”他顿了顿,计上心来:“将军,请你叫还没有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