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十步远处,他虽是小孩身形,但神情极为灵动狡黠,绝不是四五岁心智。
“可惜,可惜。”男童面露憾色,摇头晃脑,此等神情放之其脸颇为不lun不类,引人发笑,“你强行入境,已定败局,倒不如就此离去,免受无穷烦恼,遭Jing神皮rou之苦。”
池深毫无动摇之色,反问道:“既然来了,断然不能轻言放弃,前辈又何出此言?”
“先前你未能触发落凡石,皆因你我道不相同,老夫之道,好比这崖边浪,汹涌而来,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而你之道就如小溪水,涓涓细流绵绵缠缠。老夫以战入道,以杀制暴,若你不能临阵突破,死亡之感与正常无异,若这么轮回千百遍,恐怕不是疯癫即为痴傻,这并非刻意唬你!”
池深失笑道:“心有所念所求,白兔也能化饿狼,滴水更能穿坚石,人非独为自己而活,更有至亲至交至爱,想到这些,晚辈一身战意,不输何人!”
“不对,不对!”男童频频摇头,十分不赞同,“为他人而活,岂非失了真我?若连本心本源都丧失了,还如何一往无前,纯心证道?”
“前辈,我无意冒犯,”池深眉头一皱,只一瞬便又展开,眼神无匹坚定,“只是自我与真我全然是两码子事,面对关切之人的善意,如何做得到弃之不顾?草木尚且有情,有情才能生义,情义双全方有喜怒哀乐,倘若前辈凡事都能全然不理我行我素,充其不过是个杀戮机器,存之何意?”
男童被这一番话说的双目圆瞪,面皮紫涨,身形一变间猛地化为九尺大汉,眉浓眼厉,筋rou虬结,气势惊人,足比池深高出一头还多。“小子狡猾!老夫何时说自己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了?最看不惯就是你们这些文修,说话像放屁,说一句要顶一万句!哼,你能突破幻境,也算小有本事,但也只到此为止,老夫说你不够格,你又能奈我何?”
池深脸色一僵,万料不到这大汉压根不同你讲道理,心电急转间先行将人稳住:“前辈,敢问你是否位列元尊?”
大汉也不着急赶人,盘腿往地上一坐,眼珠一转便哼道:“是又如何?”
池深再接再厉道:“元尊飞升之后便不得下界,如今只有五阳三月,日子岂不无聊?”
“谁说不是?”大汉一拍腿道,“早知如此,老子当年费那个心修炼作甚!其余四阳三月,一个不如一个,皆是废物一般!托大说一句,纵然你小子将来成了元尊,也不是老子的对手,老子......咳,老夫动动小指头,就能将你撕碎数万回。”
池深略窥大汉脾性,心中好笑,眼珠微闪,试探道:“高处无知己,这道理晚辈明白,既如此前辈不妨与我做个交换。”
铁塔壮汉“哦”一声,大掌摩挲下巴短胡茬思索道:“先听你说道说道。”
“晚辈结交一位大哥,心性豪爽,嗜酒嗜战,他若能来必定合前辈眼缘,且必能过此试炼,只消前辈能为在下引条明路。”
“这自然难不倒老夫,”话虽如此,大汉浓眉紧皱,似是有些为难,暗自嘀咕道,“纵然是我,也无法看穿其余落凡石中的隐秘,少不得还要那笑面狐狸出马方才行得通......老子每次遇上他,准没好事!但若这小辈所言不虚,倒也值得。”
池深一见有戏,趁胜追击:“我这位大哥因事耽搁,故而还未碰落凡石,前辈若觉为难,晚辈绝无强买强卖的道理,自去找别的试炼,凭我的本事,无非多走几次冤路,总能找到合适的。”
“老夫活了一把岁数,听到‘为难’两字总觉陌生,”壮汉大笑三声,豪气震天,“罢罢,你将这枚落凡石随身携带,有了消息我自会传你!”
一语毕蓝海之水倒射而出,哗啦啦冲向崖边两人,池深只觉其声势铺天盖地,避无可避,兜头被浇了一脸,抬手一抹,人已回客屋厅中。
云谷双眼璀璨有神,沉声问道:“如何?”
花入云斜飞一眼,待池深点头,方才笑道:“我说自然是成的,偏你多此一问!”
此事一定,众人皆松下一口气,这才有心思说起家常话来,唯独池深自知十元尊府一事尚未能完全下定论,故而闷闷不乐无法开怀。
花入云见状,站起身道:“好了,都是老爷们儿,挤一个屋子说话有什么意思,深儿,你随我来,咱们许久没对面坐下好好说说话了,再过两年你同渺儿一样寻到了好人,更没空理睬娘了。”
池深想到向天游,脸上红白交错,呐呐道:“怎么会,娘又来打趣我。”
花入云噗嗤一笑:“乖儿,你虽是学好了,却越来越像你父亲那块老古董,十足无趣,同你玩笑一句还当真了,过来罢。”
云谷知爱妻想念亲子许久,便顺势留下其余三人,让母子俩先行离去。
花入云踏进房内,捏着帕子的妙手轻轻一挥,遣退众仆,拉着池深一齐坐在小榻上,将他全身上下细细打量一番,流露出几分柔弱姿态,美目泛红:“长高了,却瘦了,我就看不惯你们这些男人,修炼起来,家也不顾了。”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