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见身边众人打算旁观到底,浓眉紧拧,蓦地踏出一步道:“向尊且......”
“恭贺向尊、池尊今日赤绳系定,谨祝他年白头永偕!”
苏寒话至小半,忽被白帝打断,惊疑之间转眼瞧去,只见她脸色涨的猪肝也似,往日的妍容媚态一扫而空,唇边溢出丝缕鲜血,也不得抬手擦拭,只能任其顺着青筋直绽的脖颈蜿蜒淌下。
贺语呈上,向天游眸中一点黑芒散为黑雾如风飘去,复又露出清明眼珠,笑道:“谢白帝吉言。”
白帝周身禁制一除,噔噔倒退三步,借桌沿之力稳住身形,呼哧直喘气,心中骇浪滔天,方才一句话分明不是出于她自愿!向天游竟有法子Cao纵逼迫,所藏元功之深,不可估量!
白帝心神震荡,虽是受够耻辱出尽洋相,却越发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元尊几人的本领,向来旗鼓相当,也就是玄老靠那数万年的积累,比他人略胜几筹,向天游今日之举无疑是下马威,也免不了杀鸡儆猴之意!
正在她羞愤交加之际,向天游眼珠一动,抬眼望天,目视六阳中心,一轮金日灼灼,衬的其余五道红日光芒黯然,刹那间向天游身外腾起一股白雾,浓如炊烟,瞬时凝成八股旋绕在侧,须臾间幻化为赤红、土褐、翡兰等各色孔雀,翩然舞动,曜日随之大绽金芒,其势之强烈,纵然元尊也纷纷合眼,不得不暂避锋芒!
闭眼之际,耳畔有细微噪响,仿佛来自远方,然而倏忽之间,那噪响明晰起来,众人这才发觉,此声源自天地万物,万虫千兽呼鸣,鱼龙起舞,百鸟来朝,宏大细微,兼而有之,却又浑然成一体,令人赏心悦耳,全无聒噪之感。
这诸般声响一泻如chao,落地时乍然一收,汇成一声高昂清唳,破云散雾之际忽的戛然而止,一道齐整话语冲凌霄汉:“恭贺向尊、池尊今日赤绳系定,谨祝他年白头永偕!”
这一声高昂绝妙,历历分明,聚而不散,令人血为之涌,心为其动,只觉目眩神迷!
贺语祝毕,归于寂然,众人回想适才的盛况奇景,竟觉怅然虚幻,仿若蝶梦一场,来去无痕。
池深心神动摇,双眼灿若星辰,伸手拉过向天游,两人手掌交缠,轻轻一握,相视间心灵亲密无间。
白帝面无血色,眼里神光退尽,身上气势全无,心中虽有所感,却不敢戳破。她不敢,却有人抚掌大笑,满口赞道:“借你口中舌,说我心中言。向老弟敢做能为,手段之高,战无敌心服口服。”
姬月转念一想:“方才那一句莫不是......”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战无敌心随语动,元力激荡,神通陡转,下界场景尽在脑海,茫茫人chao震动比之几位元尊有过之而无不及,那一刹天地异象突起、祥瑞翻腾,自众人之口呼之而出的贺语充斥四野,激的人神魂震荡,余音绕梁经久不息。
待回神后,千界沸腾,有不明者只道是玄天尊者大喜,昭告天下,故而欢欣鼓舞,以同庆为荣,修为高深者则羡有之,妒有之,惶恐有余,怒意不足,只是不论如何,话已出口,向天游凭一己之力,佐霸道手段,得天下齐贺!
博君一笑而已。
玄老沟壑纵横的眼尾一掀,喟叹道:“向尊不但是三道同修,更是五行三变齐聚,无怪能引动苍生,果真是英雄出年少。”
“英雄舍己为天下,而我却为一人谋私心乱秩序,玄尊这话,在下不仅不敢当,反而惭愧的很。”
玄老冲向天游与池深一笑,脸上皱起几道深浅不一的纹路,带着雪七率先告辞,他这一走,胡婆婆也默默离去,白帝心中一慌,紧随在苏寒身后,生怕向天游当真赶尽杀绝,看此情形,恐怕无人会出手相帮。
向天游朝人看也不看,全当她是跳梁小丑罢了。
池深见外人已走无踪影,眯起笑眼望着向天游,难掩脸上喜色,正要说话时,却见他脸上蓦地涌起一股血气,瞬间又褪得干干净净,有如土色。池深大惊,一步上前扶住人,身随心动,下一刻便出现在内屋中,红袖翻飞间层层隔绝外界侵扰的屏障笼在小屋四周。
向天游由池深扶着坐下,见他神色凝重,不由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元气暂时耗尽。”
池深翻手倒出几枚绝顶灵丹,盯着向天游吃下,声音微冷:“若是白帝悍不畏死方才反击,你还能说出这话么?”
“她早吓破了胆,怎么敢?”
池深凝视向天游片刻,叹道:“你是为了我开心,可我宁愿你别冒险。”
“旁的倒没什么,只有一点不好,”向天游依旧笑yinyin的,“元力恢复缓慢,须得好生将养一番,再过七八月又是元解之期,恐怕蜜月之行要挪后两年了。”
池深脸色微红:“少想这些......往后那么多日子,还用得着急么。”
“那还真不好说,”向天游化开药力,缓了缓神道,“满打满算,恐怕也只三四十年好去同游。”
池深想不明白,便问:“怎么说?”
“扛过此次小元解,我至少还得花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