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都在,没必要特意考虑我的说法,”顾闻想起何遇那猩红的眼神,皱了皱眉,“倒是让Jing神病院好好看管,我不希望下次他再逃出Jing神病院。”
“好,许多工作人员现在轮流看管他,每周下午都会定时注射镇定剂,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那就好。”
顾闻挂了电话,望着过分明媚的蓝天,那灿烂的阳光,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他也许永远放不下何遇,并非因为爱情,爱情早就在十年前消失殆尽,但何遇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宛如烙印,如果这是何遇的目的,他达到了。
而他能做的,是彻头彻尾地忽视,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罪犯,给他应有的惩戒,不论是怜悯或者憎恨,顾闻都不屑于给予。
此生,他再也不想见他,不论是以何种姿态,或高或低,都不愿再相逢。
这才是他的复仇。
顾闻回沈青病房的时候,却发现有人在交谈,顾闻本想直接进去,却听到沈青高扬的声音——
“我不会去美国。”
“这不是儿戏,你的膝盖是什么样的状况,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现在只有去美国接受治疗,你才有可能……”雪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似乎在哭,“你可能永远无法站起来,永远无法演戏……你明白吗?”
“那又怎样,”沈青的声音极为低沉,“我不会离开他的身边。即使是少一条腿,也一样。你走吧,他马上就要回来了。”
“他知道吗?”
“…………”
顾闻推门而入,沈青和雪莉都愣住。
“顾闻……”
第九章
沈青盯着顾闻,一副要哭的模样。
顾闻只说:“我先去找医生。”
小孩儿抓着床单,看顾闻脸色不好,也不敢拦他。
顾闻走出病房,脸色沉重,几乎是冲进主治医生的房间,吓得那位医生蹬地站起来:“他膝盖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告诉我?”顾闻的语气实在是太凶狠,又没有平时里半点的温和。
医生被吓得不轻,支支吾吾说道:“是……是沈先生再三告诉我们,不要让您知道的。”
顾闻皱了皱眉:“你们就这样任由他乱来?”
“沈、沈先生毕竟是成年人……”
顾闻愣了愣。就像气球被扎了个孔似的,那些愤怒渐渐地就泄了出去。他才想起,沈青已经二十八岁,早就不是个小孩儿。
顾闻望着眼前的医生,两鬓斑白,正恐惧地看着他。刚刚那个充满愤怒怨恨的人,仿佛不是他自己。顾闻退了退,拉开距离:“抱歉,是我刚刚态度太差了。”
“没、没事,人么,着急,我、我理解。”
“您请坐,”顾闻把那位发抖的医生扶着坐下,“我只是想向您了解一下他的状况。”
“他、他现在的膝盖状况,不算特别好,”医生偷偷看了眼顾闻的颜色,“但、但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去美国治疗,还是有希望重新站起来的。”
“可能性大吗?”
“这个说不准的,但,但也有七成的希望,如果放任的话,可能只有一成的希望。”
顾闻顿了顿:“要治疗多久?”
“也许两三个月,也许两三年,甚至更久,这主要是要看具体的情况来分析的……这些都是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的。”
顾闻走出办公室,靠着墙,有些惆怅。未知的时间、未知的结果以及未知的一切……
顾闻想了许久,但是顾闻脑海里的沈青最是活泼,他甚至不敢去想那小孩儿一辈子在轮椅上度过的场景。
更何况,那小孩儿更是替他接受了这样的结果,他怎么能顺着那小孩儿任性?他才二十八岁,生命才刚刚开始。他想了想,摸出手机,给宁昼打了个电话。
“宁昼,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顾闻回到沈青的病房,雪莉已经走了。
小孩儿坐在床上,神情凝重,啃得手指都出血了。顾闻坐在他床边,沈青才抬头看他。顾闻握住他的手:“去美国吧。”
沈青极为惊讶地盯着顾闻,猛地把手抽了出来,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不去。”
顾闻揉揉他的头发,安抚他:“去美国,你有更大的几率能够重新站起来,而且我……”
沈青抓着顾闻的手臂,眼泪哗啦啦地流:“我不去,我不想离开你。不管多久,即使是一个月,我都不想离开你……我真的无所谓的,就算不能站起来也没关系,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真的不在意的……”
“你别赶我走……”
“你不可以这样的……”
顾闻捧着他的脸:“你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你还能唱歌,还能跳舞,还能演戏,外面都是为你祈福的粉丝……你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你明白吗?”
沈青摇摇头:“那些东西我根本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我不想去美国……我努力去练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