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道,凌悠然坐到他身边的石凳上,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候她很意外他会是这样温润谦和的男子。
“不是那次。”他侧眸,凝着她,静静笑道:“比那更早,是在平城……你与袁小姐她们在街上冲突,后来南宫绯月送来大量的财帛……”
“啊,那时候被你看到了?”凌悠然低呼,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我那贪财的样岂不是也被你看在眼里了?”
君墨宠溺一笑,“很可爱。”他当时远远看见sao动,只是好奇地瞥了一眼,那么多人里,偏偏只有她入了自己的眼,缘分真是恨奇妙。
后来回了京城,则听到更多的属于她的故事。想了下,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张绢帛。小心地展开,凌悠然垂眸一看,只见上头画的是自己穿旗袍的模样,正是参加云老太君寿宴时的打扮,不由疑惑:“这是?”
“这是我无意中得来的,一直藏在身上。”君墨看着帛画,露出一丝恍如迷梦般的笑意,苍白瘦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中人,“你穿这身衣裳,很美……”那时候京中许多贵女效仿,却始终无人能穿出她那般的风华。
闻言,久违的悸动再次袭来,她认真地端详着他恍惚如梦的神情,想起自己与他为数不多的相处。那时候,也曾为他心动过,只是,离别与时光,终于让那时的情怀淡却。
前尘如梦,他目光微敛,深深凝着她,“无忧、我后悔了。当初若不执迷于报仇,也许就不过错过你。”
“君——”
“嘘,别说话,听我把心底的话说出来。”他伸出食指,轻轻点在她娇艳的唇边,恍如梦呓般说道:“那时候的你,很孤寂,正是需要人陪伴……只可惜,被仇恨蒙蔽的我,终究还是错失了唯一一次走进你内心的机会。”在临国再次相见,情怀依旧,然而,她的心却再也不会向自己敞开。
“若有来生——”他迷离一笑,移开手指,慢慢俯落,在她唇间印下一吻,仰头看着天空,身体缓缓靠在椅背上,“看,日出了呢……”
她站起身,抬头仰望,只见浓云散去,皓月当空,柔和明亮的月光瞬间一泻千里,美得惊心动魄。
缓缓低头,只见清亮的月光拢在他清美的面容上,有如神光,他缓缓地合上眼眸,嘴边露出一丝动人的微笑,“无忧……”呢喃着,坠入了遥远的梦境。
“君墨?”她轻声唤,浑身都在颤抖。
守在暗处的清绝等人走了出来。
“悠悠,别难过了。”云归轻轻地揽住她的肩,她顺势伏在他的肩头,落下一滴晶莹。
……
风萧瑟,月沉yin。
一声怅然的叹息幽幽响起:“你要走了?”
“老子本来就是为了救你们才离开凤国,现在人救了,人情也还了,君墨都不在了,老子还留在这里作甚?看着你们几个和凌悠然卿卿我我?”君墨一头躺在宽大的椅子里,随意将脚搁在一边的桌子上,伸手扯过一旁发呆的白狐,径自枕在脑后。
“是先回凤国还是先去临国?”苏清绝轻轻靠在窗边,望着天边的残月,淡淡问道,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惆怅之意。
他生性冷淡,朋友不多,唯一的知己就是君墨,如今知己死,好友离开,不得不感叹命运的无常。
幸而,云归还在,而且若无意外,会一辈子一起守护着同一个女子。
阿九默了下,道:“先去临国,了了君墨最后一桩心愿,然后再回凤国了老子自己的心愿。”
苏清绝意外地瞅了他一眼:“我以为你会急着回去对付连池……设法助你皇姐一臂之力。”
“老子可没那么大度……当年……”阿九缓缓说道,清冽的眼底掠过一丝痛楚,“她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我没给她下刀子就已经算是仁慈了。再加上这些年,她可没少在背后捣鬼,甚至想要我的性命,若非老子命大,只怕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
“我之意是,这是你夺权的最佳时机!”
“老子的心很小,装不下那万里河山。”阿九想也不想滴回道。
“是吗,之前是谁想将丫头交给连池,以免他借口进攻凤国的。”苏清绝的语气忽冷,转过头来,面容泛着雪样的清光,阿九不由地打了个机灵。
忙摆手辩解:“老子那时不过头脑发热,最后不是什么也没做嘛,别那么小心眼啦,早知道老子不跟你提这档了!”
真不知道那女人有什么好,把你们一个两个迷得七荤八素……这话却只敢放心里嘀咕,没见苏清绝那一脸寒霜,几乎可以冻死人。
苏清绝冷冷地扫他一眼:“希望没有下次。”
“绝对不会了。”阿九郑重其事地保证,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然而,就怕苏清绝这厮。别看他一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发起怒来,绝对很恐怖。
“再说,老子很快就解脱了,这次回去就将一些事情交割清楚,日后天大地大任爷逍遥,哪里还管它凤国亡还是兴?!”
国家兴亡,从来不是个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