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其实早就被易迁识破了。
他只是没想到易迁会比他想像地更冷静。
“你告诉我他在哪?我知道你肯定知道。”
莫汀航轻抬了下巴,想起纪瑶临走时候递给他的纸条,上面写了一个地址。
“看你判断,如果你觉得应该告诉他,就给他,如果想瞒着,起码在他完全脱险之前,闭紧你的嘴。”
莫汀航张了张口:“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知道?”
易迁却笑了笑,回头又看了看天空,笃定道:“你为人很干净,是一个很好猜的人,如果你不知道,在火场那里,就会直接说不知道了。”
人只有想隐瞒什么的时候,才会想到用一个谎言覆盖另一个谎言。
莫汀航一愣,按照易迁的话反推回自己的应对,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他的确说不出来一句“我不知道”。
“纪瑶说了,最好的结果是小离挺过去,然后再向你坦白,这样是最好的结局。”莫汀航看着他的眼睛,却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眼睛渐渐泛红……这世上哪有什么最好的结局,那只不过是人们殷切的希望罢了,可希望终归不是事实。
就像华子的家人一样,就像他一样,每次都期盼着不管是出任务也好还是寻常的训练,他都能平安回来。
吸了吸鼻子,莫汀航回过神,认真地看着易迁:“你真的要知道吗?”
易迁重重地点了点头,“比起煎熬,我更讨厌遗憾。”
他虽然这样说,但莫汀航还是隐隐觉得,现在的易迁能这样毫无顾虑地说出这句话,其实也是心里挣扎很久的。
易迁是很冷静,但终归也是个普通人,也许从火场到医院,他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逃避和面对中犹豫。
莫汀航伸出手,那张纸条其实一直被他捏在手里,恐怕放到口袋中会丢掉。冥冥中,也许他早就知道自己会将纸条交给易迁。
易迁接过,像是解脱般地松了口气。
*
寒风吹动月白色窗帘,古朴的木制窗户旁放着的沙漏正在流逝,纪瑶走过去,将沙漏反转倒置,随后抱胸看了看窗外。
“你这副样子,真让我难以相信是从前的上渊。”
房间中没有一个多余的家具,空荡的地板上画着复杂的阵法,一直蔓延到墙壁上。阵法中央躺着一个人,金纹黑袍,头发凌乱地散落,他脸色苍白,身上却并看不到致命伤口。
他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听到纪瑶的话后,却微弱地张了张口:“我本来就已经不是了。”
纪瑶轻“哼”一声,走到陆召离身前屈膝蹲下,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仅不是神了,还会马上变成个死人!”
陆召离抿了抿嘴,没说话。
“你要是挺不过去,我都没法和我的好同学易小迁交代。”
纪瑶想了想,拍了拍陆召离的脸道:“要不这样,我就说你见异思迁了,喜欢上了我,非要跟我回巫山,再也不回凡间,行不行?”
陆召离缓缓睁开眼,看得出来这样一个微小的动作也耗费力气,但他还是笑了笑道:“我的确……见易思迁……可惜不是你……”
纪瑶一时没反应过来陆召离的意思,联想到她好同学的名字才知道他说的是啥。
刚要说话,陆召离已经又闭上了眼,“你怎么和他说的……”
纪瑶看他Jing神不济的样子,扭头看了看沙漏,微微拧了下眉头,才开口道:“我告诉莫……那个警察,让他转告易迁,就说我已经把你带去疗伤了,让他等消息。”
陆召离手下意识地握紧,随后放开,轻轻舒了一口气,“这样他会更担心。”
“那我怎么说?说你九死一生,让他做好思想准备,最好连后事都准备好?”纪瑶气得堵心。
“我们还没结婚呢……后事……我爸妈……算了……我争取活过来……”
纪瑶看着他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一种许久不曾出现过的情感在她周身蔓延开来,良久,她才温柔道:“你真的越来越不像神了。”
房间中又静了下来,大概过了五分钟,期间纪瑶时不时看看窗台上的沙漏,终于在最后一粒沙子落下后,房间里闪了五道不同颜色的光。
“呦呦呦!上渊大人怎么成了这副鬼样子?真是风水轮流转!”
“上渊,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我的上渊哥哥!是谁把你弄成了这样?告诉我!我去扒了他的皮!”
“妹妹,别激动,他现在是个基佬。”
“卧槽?什么?那我不是有机会了吗?上渊,你不知道,我已经觊觎你上千年了——”
“咳咳……”纪瑶清了清嗓子,看了看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形象各异的人。
“青平,阳玉,你们两个还是对上渊当年将你们打得落花流水耿耿于怀啊?华清,你妹妹还对上渊念念不忘呢?还有重明你收收心思,上渊心里已经有人了。”
“是谁?”五个人异口同声,好像没把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