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镜,往后扫了一眼。“嗐,你跟她解释这些干嘛,她一个外国人,又听不懂缅甸语。”
“万一她学过呢……”
“医生啊,会有那么闲?再说中国跟缅甸挨得这么近,雷临镇那儿又有那么多汉族人,她是吃饱了撑的还要学缅甸语啊?”
“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说我看她的眼神,我总觉得她好像是能听得懂呢?”
“滚滚滚!人家根本就没看你,你小子还好意思跟我扯什么眼神?”
……
那两个士兵,就有关于中国医生是否有可能会学缅甸语一事认真地争论了好一阵儿。
在思侧躺在角落里的位置,头靠着车门,静静地听着,动也不动。
其实,那名开车的士兵说的有几分道理,一名对缅支援的中国医生确实没必要特意要学缅甸语的……只不过,有一件事他说错了——她根本就不是个医生。
她是记者,一名入职两年的战地记者。
事情说起来,要追溯到半个月前,她临时收到上级的通知,让她跟着一支志愿者医生团队到缅甸当地做一期有关于国际救援的采访。
缅甸当地的主流语言能细分为缅、掸、克钦、汉、英等五种语言,对前三种,她学的粗浅,会听不会说,但国内同时Jing通这几种语言且能接受此次任务的记者很少,别人都不行,那也就只有她能上了。
9月25日,也就是半个月前,她跟着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医生们来到了缅甸,第一次,切实地体会到这个国家的混乱与贫穷。
缅甸当地贫富差距巨大,城市里豪车遍地,偏远的乡村却能穷到连一张蚊帐都买不起。穷人穷,还不知道讲究节省和卫生,在思曾亲眼目睹,许多当地百姓住的是茅草屋,盖着一床破床单,有钱都花在买饮料和雪糕上面,吃完饭,碗筷就摆成空旷的泥地里,等苍蝇和老鼠来洗。
跟她一行来缅甸的中国医生,有两个。一位年长些的男医生的外公就是缅甸人,他来这儿一是救人二是探亲。另一位年轻的女医生正在读博,她很单纯,没有其他考虑,她说她来到这儿就是为了为国际救援出一份力,好几次,在思看到她奋斗在一线治病救人,都禁不住肃然起敬。
在缅甸生活的这半个月,太辛苦了。哪怕在思她也曾经在叙利亚吃过半个月的沙子,但她依旧觉得,这里太辛苦了。
暴雨、泥石流、瘟疫、疾病、战争……只要身处在争议地区里,每时每刻都危机四伏。
今天,原本是采访应该结束的日子。
国际志愿者团队的医生们难得清闲一天,大家说是要庆祝一下,给在思践行。许多不是本村的当地村民也都过来了,人们欢声笑语,气氛欢快融洽,在思感动又感激,她主动出门打水,谁曾想,她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
整座村寨都被炸毁了。
人都死了。
她身上这件白大褂,是在临出门前,那个正在读博的女医生给她披上的。
她说这附近荒山野岭,她一个女孩子出去恐怕不安全,穿着绣有中国国旗的衣服,小流氓才不敢跟她搭讪……
然而,谁也都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件看似普通的白大褂,保住了在思的清白,也救下了在思的命……
……
“医生小姐,该下车了。”
棕榈色的吉普车停了,驾驶员跳下车,绕了一圈,动作迅速地帮在思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在思蓦地抬头,她眼泛着泪花,坦荡荡地望向那两个士兵,将手臂抬了起来。
——她嘴巴被堵着,手脚都被绑着,既然他们想请她下车,那总不该是以这种姿态吧。
两个士兵对视一眼。
心思暗涌。
忽地,负责开车的士兵翻出一方手帕掩住了在思的口鼻,那手帕上有一股很香的味道,在思死死地挣扎,可是没过多久,她眼前一黑,便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当在思再醒来时,周围的一切又都变得十分陌生,士兵们也不见了。
夜深了,她躺在一间竹屋里,穿戴整齐。在思下意识地检查了一下——好在,并没有被人侵犯过的痕迹。
空旷的竹屋里,她身下是一张竹条编成的大床,左手边摆着几条之前绑她手脚用的麻绳,床对面挂着一颗体积硕大的狮子头。那狮子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黑色的鬃毛蓬松丰盈,正睁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她。
狮子,被当地人视为圣物。
可在思她害怕,她仓皇地后退,后背发凉,心惊胆战,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
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女人正老实安分地站在房间的角落,瞧见她醒了,她端起一杯水,递过来。
“小姐,这儿是周长官的住处,我是佣人康嫂,你辛苦了一路,喝口水吧。”
“……”
在思摇头,她不敢喝。
康嫂也很聪明,她倒出一点儿,自己先舔了一滴。“喝吧,没毒没药。你现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