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一次上当受骗,吃一堑长一智,都怪眼前这女人太过聪明,聪明到他根本防不胜防。
在思低头,急匆匆地回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方式向汤文去证明……
汤文家里的电视机还开着,男主持人嗓音低沉,忽地,军事新闻中插播了一则新的消息。
“各位观众,现在插播一条紧急新闻,据前方记者来报,五分钟前,位于达仁镇的班毕矿场突然发生大规模矿井坍塌事件。正处在救援行动中的第三团全体将士目前处于失联状态,据当地的村民反应,近两年内,班毕矿场频发小规模矿井坍塌事件,具体原因尚在调查之中……”
屋里的三个人瞳孔骤缩。
康嫂惊愕地捂住了嘴巴,汤文抓起在思,瘸着一条腿,连滚带爬地往军备仓库狂奔。
管理车库的几个士兵鸣枪示警,汤文装瞎,用自己受过伤的那条腿死踩着油门,顶着一片噼里啪啦的子弹,一脚冲出了军区。
康嫂坐在副驾驶,在思一个人坐在后座,这辆车是军区里最新购置的装备,自带USB接口和电脑触摸屏幕,在思将先前拔下的USB插入进去,视频重新启动,现在市面上的追踪定位系统都是用的卫星定位,哪怕是被追踪的一方那里没有手机信号覆盖,或者是深入到地下几百米的地方也同样可以使用。
追踪器停在了一个地方,半个小时过去,一动没动。
四周没有声响,安静得像是一片空荡荡的空气……
不会的。
不会有事的。
在思在心里不停地劝告自己,她反复地默念,一遍遍地重说,但是滚烫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
汤文从后视镜里瞥她一眼。于心不忍,“快到了,马上就到。”
原本是2个小时的车程,被他一路狂奔缩减掉了将近1个小时。
三个人下车时,眼前是一片废墟……
班毕矿场内侧的五个矿井入口有三个已经被石头和木梁完全封死,目之所及,有七八个矿工和村民正在帮忙搬堵在矿井入口的那些石头。
矿塌了……
但未必会死人,就像地震被活埋一样,总该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救援的大部队还没有赶到,汤文和康嫂挽起袖子,加入了那几个矿工和村民的行动之中。
在思凭着记忆,踉踉跄跄,寻找到了追踪定位器所标记的那个矿井入口。
这四周悄无声息,大家都在远处,没有人过来帮她。
她跪在石头上,徒手拨开最上层的沙土和碎石子,一块一块红色的砖头露了出来,她脑子里什么都不敢想,只有不停地挖……眼泪一颗颗滴落,溅shi了她腿边的石头,天黑了,她手指渐渐地被磨破、流血……
但她不敢停下。
嘴里不停地默念……
“怎么会呢,怎么可能呢……”
周觉山那样的人,他救过她无数回的,他那么聪明,又那么本事,他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啊。
他不会死的,就算他被埋在这里,他也绝对不会死的……她刚刚听得一清二楚,他穿了矿靴,戴了矿帽,他还拿了矿灯,很安全的……
但他为什么不肯要那个自救氧气发生器呢……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在矿井下是没有空气的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啊!!!”
在思抱着眼前的石头,嚎啕大哭,两行眼泪连成了一条线,她这辈子都没有哭得这么伤心……都是她的错,她明明是可以救他的,她如果没有下楼吃饭,没有觉得难受而休息,她根本不至于那么晚才知道周觉山的计划。
她害了他……
她把他害死了……
太阳终于完全消失不见,她眼前一片漆黑,四下里只有她的一片哭声,凄惨、哀怨,又带着无限的懊悔。
不多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她,对方走过去,拉了拉在思的手腕。
一双大手忽然扣住了那个好心的村民的手腕,抬腿,踹了他一脚,把村民搞得一脸懵逼。
好心人走了,踹人的家伙右脚后退半步,前脚掌着地,用标准的军姿蹲在了在思的身边。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说话,在思哭得厉害,蹲在她旁边的家伙着实无奈。
他摩挲了两下头发,低头看自己。兜里也没带纸,衣服还挺脏。
半晌过去,女人还没哭完,他百无聊赖,从腰里掏出个快没电的手电筒,用微弱的光线在石头堆里画圈圈儿玩。
“很伤心啊?”
“嗯。”
“谁死了让你这么伤心啊?”
“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人笑了。“我就问问。”
在思不置可否,抽了抽鼻子,用沾满了泥土的手背擦了一下脸,“我……”她甫一回头,话还没说完,矿场里的主灯忽然亮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张硬朗的俊脸映入眼帘,男人梳着个板寸头,麦色的肌肤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