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烂葡萄一般。
眼泪抑制不住地往外冒,连他自己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恶心,充斥在鼻腔里的腥味也让自己恶心,他使劲地一遍一遍擦。
为什么还擦不干净,这样的自己怎么不去死……
越是这样想,手越是机械地停不下来,眼泪越是不受控制……
“你做什么!不要再擦了!”
本就红肿得像两颗小核桃眼睛,被擦得快要破皮,眼皮肿的都快要粘在一起。苏建辉擒住西泽洋不停地胡乱擦的双手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在主卧和客房的两道门之间稍一抉择,把他带进了主卧。
“坐着别动。”
苏建辉从床头柜里找出落了一层尘土的医药箱,常用的退烧消炎药倒是有,纱布也还有,可是没有碘伏和双氧水只有酒Jing棉球。用酒Jing给伤口消毒倒不是不行,但用酒Jing会很疼,苏建辉撕开独立包装的棉球用镊子夹着,有些不忍心下手。
“用酒Jing消毒会有些疼,忍着点。”
苏建辉小心翼翼地靠近西泽洋刻在左胸前的伤痕,酒Jing球一触西泽洋双手紧紧攥住拳头,咬住下唇生生把□□吞回肚里。
“疼吗?我再轻点儿。”
西泽洋摇了摇头,说:“不疼。”
这孩子的对疼痛地耐力实在惊人,苏建辉知道用酒Jing有多疼,可西泽洋从头到尾没喊过一声疼,连哼都没哼一声。
拧了块毛巾把西泽洋的花猫脸擦赶紧,又喂他吃下一粒退烧药,苏建辉终于长舒一口气。
“躺下睡会儿,睡着了就不觉得难受了。”
苏建辉曲起一条腿跪在床上,探身去拉窗帘,西泽洋拽住他的胳膊,“不要!”
一直不言语默默接受地西泽洋突然地抗拒让苏建辉动作一顿,却只是以为小孩在跟他闹别扭,语气间不免稍严厉地说道:“别闹,听话。”
西泽洋无力地收回手,窗帘还是被苏建辉拉上,窗外明媚的阳光被阻隔在外,屋里瞬间暗了下来。
苏建辉从柜子里拿出一条稍厚的毯子,回过身西泽洋一动不动地坐着不肯躺下,已经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无神地睁着,瞳孔空洞地看不见底,似是对这样的环境有着无限的抗拒,却不得已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孩子脸上不会有这样深邃而内敛的恐惧,仿佛深埋在心底的毒虫咬噬着心脏一般的痛苦绝望的表情下肯定隐藏着某些他不愿意说的事情。
苏建辉皱着眉看他,尽量把语气放得平缓,试探着问道:“这么大人了还怕黑?”
西泽洋只是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苏建辉在这个瞬间感觉到西泽洋如同被弃置在了无人的狂野的无助。他周身散发着那种自己包围自己不愿容纳他人来接近的孤独,即使两人之间只有两步之遥,仍让苏建辉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遥不可攀。
苏建辉叹了口气,拿着毯子坐到西泽洋旁边。初秋地天气有些凉,西泽洋光着上身又发着烧,苏建辉把毯子给他裹上。
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孤独无助地孩子,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在两人贴的如此之近的沉默里,退烧药的药劲儿渐渐上来,西泽洋的脑袋越来越沉昏昏欲睡。
这孩子身上的种种表现,极度缺乏安全感,敏感偏激的性格,那个意外娴熟的吻,突然的抗拒,和之后的沉默不语,苏建辉心里隐约猜到一个苗头。
苏建辉坐在他旁边,听见他迷迷糊糊地说:“不要,我不能睡!”
这话砸在苏建辉心上如同雷击,天哪!这孩子在美国这几年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感觉到要睡着,西泽洋身体本能地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换了片刻的清醒,他自己早已习惯了……生病了尤其是发烧到全身无力时,他不能睡着,他必须保持清醒……否则……
苏建辉被西泽洋的举动吓了一跳,震惊中抓住他的手。
“别碰我!”
如说刚才苏建辉有三分的猜测七分的不确定,西泽洋脱口而出地“别碰我”已足够让他有八分的笃定。
听说西泽洋被送出国是寄养在他小姨家里,那会是谁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开的呢?这孩子这几年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西泽海知不知道这些事情?抑或他知道却默许了?
苏建辉已经不敢再往下想,心里一连串的问号,他眉头深锁。他承认他有些同情心加好奇心泛滥,他并不是一个善良到爱心泛滥的人,理智上也不断警告自己事不关己不要去想去问,但这个孩子活生生地在他面前,他不由自主地想更了解他。
“是谁?”
西泽洋一把推开苏建辉噌地站起来,慌张中身体碰倒了床头灯,连带着床头柜上的水杯药瓶稀里哗啦掉了一地。西泽洋双手紧紧抱着肩膀,战战兢兢地缩在墙角。犹如惊弓之鸟,西泽洋畏缩着拼命摇头:“不,没有!”
苏建辉按亮了屋里的灯,绕过地上一滩凌乱,试图靠近西泽洋,安抚道,“好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