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在被你那样伤害以后,仍旧顾忌着你,不敢告诉你真相。”
“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有多难熬。我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来了郑阿春的死,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但没关系,她死了就好。”
“可是皇上,我真的不明白,我是你的第一个女人,你为什么那么爱她那个贱人呢?如今知道她不爱你,寻阳也不是你的孩子,不知道你难不难过。但你不是就要走了吗?你可以下去问问,她有没有对你动过那么一丝一毫的真心,就像我问你一样。”
“哦,我忘了,或许她已经和她的jian夫在一起,带着寻阳,而你,只能是孤魂野鬼!”
容帝的眼角有泪滴下来,荀韶华发疯一样帮他狠狠擦去。她不愿看到这泪水,于她来说,那是一种耻辱。
“皇上,我们都很像,你与我都求爱而不得,只能走上这样惨烈的一生。”
“但是,我仍然要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是爱你的。只有我。”
只有我付出全部身心,所求的,不过是你一个眼光的留恋。
容帝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荀韶华笑了笑,一步一步走出大殿。
“皇上,驾崩。”
皇上啊,你终于解脱了。我也是。
这场情与爱的争斗,终于还是,结束了。
我们之间,一切的源头不过是相见的那一瞬间。只是,为了维持你对我仅有的初心,我们纠缠了太多年,缠绕了太多怨。或许此生的相见,不是姻缘,只是孽缘罢了。
荀后重重地闭上双眼,静静听着宫里此起彼伏的哀钟。
眼前好像出现了那人年轻的模样。他对自己微微一笑。
“我叫容睿,你呢?”
在没有人看到的角度里,她泪流满面。
容帝驾崩突然,又正逢公主头七未过,整个皇宫笼罩在深深的悲戚之中,皇城百姓也都神色哀伤。
容赫被关在牢里,听闻消息之后,只是大笑。
这个世上或许只有自己和父皇知道,他到底为何突然驾崩,只是,现如今只有自己知道了。
容赫笑着笑着竟流下泪来,他诧异地抹了把眼睛,手上竟然chaoshi一片。
“哈哈,我这是…这是哭了?!”
“父皇,你走了,我还活着,所以我不算输…我不算输…”
“我没输!我没输!”
容离亲眼看着父皇躺在那口棺材里,是那么安静,那么祥和,他终于明白了父皇昨夜所说的含义。
人这一生,真的太短暂,太奇妙,会遇到什么,以怎样的方式遇到,是孽缘还是姻缘,都太难说,就连佛祖也不可尽数掌控,所以最后的权利仍旧在自己手中。
顾长卿坐在桃灼宫的门口,望着外面秋日里仍旧姹紫嫣红的院落,丝毫提不起劲来。寻阳和皇上的头七,她一天都没有去过。其实这么长时间,她除了去安葬母亲,再没有出过宫门。
母亲死相惨烈,容离已经及时安葬,她去的时候,墓陵刚要修建。顾长卿知道,不管父亲曾做过什么,娘都是真正地爱过,最后,她还是把母亲的棺材放入了顾家祖坟。
顾长卿想哭,可眼睛已经枯竭,连一滴眼泪都挤不出来。她只能如孤魂野鬼一般,飘无定所。皇宫又如何?桃灼宫又如何?哪里都不是她的栖身之所。
晓晓站在后面看着小姐悲戚的样子,忍不住落了泪。
她不知道小姐和殿下之间是怎么了,只是她知道,小姐现在不愿意见到殿下,甚至不想听到殿下的名字,整个宫里任何人都不能提起殿下。
院子里的花都是殿下连夜让人从南方送过来的,都是些名贵至极的,他怕小姐看到一派萧素会不高兴,便这样安排,可是小姐却分毫不领情。
芍药很想告诉小姐,殿下是怎么在太极殿门前跪了整整三个时辰才求得皇上见一面的,也很想告诉小姐,殿下是怎样划伤自己的手腕才得以让皇后娘娘不再插手。然而小姐如丢了魂一样,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反应。
小姐和殿下这一路走来,芍药看得清楚,她知道殿下心里小姐是怎样的重量,她也知道小姐在出事之前是多么爱着殿下。正因为如此,如今见他们两人这般模样她才痛心。
殿下近来因为皇上和公主的丧事忙得连一日三餐都不能正常用膳,但每天早晚,他都会花上一段时间仔仔细细听着自己对小姐活动的报备,甚至晚上夜深,他还会趁小姐睡着了而悄悄来见上一眼。每次殿下离开桃灼宫,眼眶都红红的。
芍药把一切看在眼里,比任何人都着急。小姐这样不死不活的样子让她很担心随时就会接到小姐暴毙的消息。
看着小姐落寞的背影,芍药忍不住深深叹气。
这世上有情人,怎么总是不能终成眷属?
眼看容帝和寻阳的头七将过,为了改变晋国上下的悲惨气氛,朝臣建议容离尽快登基。
容离只是一推再推,硬是推到了头七过了之后好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