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不知名的怀孕妇人的冤屈,大大小小八条人命,有谁来帮助他们?
太后还在慢慢的喝着茶,姿态优雅。
但是,严云启却似乎有点忍不下去了。
他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政治的人。
他,从头到尾都只是一个断狱的。
一个断狱的,除了将凶手绳之以法,还图些什么?
严云启深吸一口气,“皇上,臣弟还有一个疑问。”
严云泽盯着地上的尸体,“你说。”
他早已经恢复平静。
与太后争斗多少年了,他早就懂得了忍。
“柳昭仪一案,臣弟一直在想,凶手是怎么知道昭仪怀孕的呢?他和昭仪,根本也很少有机会交流,自然更谈不上亲近。”
严云泽立刻往太监宫女处望了一眼。
一个宫女马上开口,“启禀皇上,半个多月前,昭仪发觉自己可能怀孕了,马上叫奴婢向后宫掌事吴公公报备了,但是吴公公却迟迟没有让太医过来看。后来,出了明妃娘娘被掳一事,昭仪害怕,便没有再提此事,打算事情过了,再报备一次。没想到,就出事了。”
吴太监连忙跪了下来,惨声道,“奴才当时事忙,没来得及请太医。请皇上恕罪!”
皇后怒道,“柳昭仪死了,你连说也不说,胆子倒也大得很!”
她马上跪下来,“臣妾管教奴才们无方,请皇上降罪!”
严云泽刚要说话,只听见太后的声音传来,“事已至此,还追究些什么?把冯西健凌迟处死,将吴正聪杖毙,案子也就结了。”
严云启低着头,不说话。
他知道,就算拷打此二人,他们也绝不会供出太后这个幕后的人。
严云泽也是低着头。
他已经低头很久了,但是,他没有办法。
总有一天,杀妻之痛,杀子之痛,他要从这个女人身上加倍讨回来。
太监们连忙要将二人拖下。
严云启道,“慢着!我还有话问冯西健!”
冯西健抬起头。
严云启道,“这个案件,是谁策划的?”
冯西健看着严云启,嘴里发出Yin冷的笑声,“一个足智多谋的人,一个了解我的人,一个你们永远也胜不了的人。这个人存在一天,你们每个人的生命就有着极大的危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让每个人的心里都颤抖起来,“你可知道,那天,我把明妃掳走,有多么好玩?我把她的眼睛蒙起来,手绑在背后,一直和她玩捉迷藏。她躲得好,我就亲她一下。她不躲,或者躲得不好,我就在她的手臂上划一刀。她痛时的叫声,你不知道有多么美妙。那天,我把她丢在井里,她清醒过来,一直喊着‘放过我的孩子’。她的求饶,我现在都记得,好喜欢……”
严云泽眼睛里泛起水光,暴怒起来,走下去,立刻就要抽出长剑将他杀死。
皇后惊慌起来,马上跪下抱住他的腿,“皇上,他恨不得你现在就杀了他,自己少受些痛苦。你若现在杀他,必然要落人话柄,让无事生非之人把你说成是暴虐之君。皇上三思啊皇上!”
其他人也连忙跪下劝阻。
太后坐着,还在慢慢的喝茶,面无表情。
严云启缓缓道,“那个策划此案的人,是谁?”
冯西健的眼睛闪出疯狂,“他是谁,你死的时候就会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冯西健被带下去了。
当晚,他撞壁而死。
吴太监当晚也死了,是在睡梦里死的,死的很安详。
潇妃诅咒一案,终于告一段落。
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增添了恐惧和无助。
太后慢慢的喝着茶。
怡寿宫里安静得很。
突然,她放下茶杯,向严云启笑道,“皇儿果然好本事,竟然抓的出真凶。”
严云泽紧紧的盯着她。
这个女人,不和你笑还好。
笑,就是要算计你。
只听太后道,“皇儿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过了年就二十三了呢。怎么皇上还没有给你指婚?这么一个好相貌,不知多少大家闺秀会喜欢呢。”
严云泽和严云启心中一沉。
严云启刚要说话,只听太后道,“文尚书家里有个十七岁的小姐,才貌双全,十四岁就名动京师。我看这样吧……”
严云泽马上笑着接道,“太后不必心急。孟丞相家的小姐,今年十六,貌美如花,和四弟十分相配。儿臣昨日已经向四弟提了,他已经欣然答应,今天儿臣就要写诏书赐婚呢。母后何不成人之美?”
太后看着严云泽和严云启不说话。
严云启心里着急起来。
文尚书是太后的人,太后想联姻,分明是要拉拢自己。
孟丞相是根墙头草,皇上要指婚,分明是要借助自己来拉拢孟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