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时除了姓名不真,其余都非常真切。姬禹身体不大好,时常只能站在一边看着她们三人玩儿,阮灵韵有些同情姬禹,不自觉地照顾着姬禹,还曾“英雄救美”救过姬禹两回。
没想到姬禹那时便上了心,登基之后竟将她一个低阶武将之女封为四妃之一,引来无数非议依然不愿更改。除了她之外,后宫诸人都是朝中重臣之女。
若说她们都是笼中之鸟,那么这些重臣之女都是从小静心饲喂在鸟笼里的金丝雀,而她却是到处撒欢的麻雀儿。关进笼中,金丝雀们适应得很快,她却一直与这幽深宫闱格格不入。
思及往事,阮灵韵心中惘然。若不是她一直不愿面对现实,也不会让姬瑾荣缠绵病榻那么久,从小受尽苦楚。如今姬瑾荣病愈,她必须好好应对才是。姬禹给她荣宠,她便受这荣宠,不是她不贪不争别人就会放过她——既然如此,那她就争!
阮灵韵抱起姬瑾荣,说:“这是个很好很好的地方。”她带着帷幕,在内侍搀扶下下了船。
还未走出多远,有一身穿甲衣的人迎面而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停顿片刻,双手抱拳,朗声向阮灵韵问好:“见过娘娘。”
不知为何,姬瑾荣总觉得那人的声音有些古怪。他挣扎着下了地,仰头一看,想起了这人是谁。这人是秦贺,是魏霆钧父亲的军师,若是他与魏霆钧父亲兵分两路,那秦贺也能指挥一路大军,决断与谋算的才能不下于魏霆钧父亲。
这就是阮灵韵刚才所说的“秦叔叔”了吧?
姬瑾荣感觉牵着自己的阮灵韵手掌也微微收紧。
阮灵韵静默很久,才说:“三哥,我们许久不见了。”若不是太后许她回家省亲,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见。若是早知会如此,她还愿意与姬禹三人相识相知吗?阮灵韵也不知道,她向秦贺介绍,“这是阿瑾,已经两岁半了。三哥你也成亲了吧?可有儿女?若是你有女儿,我们也许能做儿女亲家。”
阮灵韵的声音不疾不徐,却与平时有些不一样,明明是重逢后欢喜的对话,她说来却不见丝毫喜意,反而带着浓浓的哀伤。
等阮灵韵说完了,秦贺才缓声说:“没有。”
阮灵韵一怔。
姬瑾荣也一怔,看向秦贺。秦贺还不大,二十来岁,但也过了该娶妻的年纪。电光火石之间,姬瑾荣明白了秦贺和阮灵韵为什么给人的感觉那么古怪。
原来是这样啊。
前两年阮灵韵会心灰意冷,一来是因为遭了暗算害他缠绵病榻,二来是她并不那么爱姬禹。她所爱的另有其人。只是这时阮灵韵已经想通,见到秦贺自然只有怅然,没有喜意。
姬瑾荣正想着,又听秦贺说:“母亲身体不好,我在玄清真人面前立了誓,十年之内不娶妻。”他语气也平淡至极,连目光都没落在阮灵韵身上,而是含笑看着姬瑾荣,“殿下很可爱。大哥的妻眷倒是在岸上,我负责送他们回京,娘娘可要与他们见一见?”
姬瑾荣心头一跳。
秦贺口中的大哥就是魏霆钧父亲。他们回来以后,魏霆钧一直在朔北。他们虽然可以联系,但一直都没见过面,他才两岁多,周围一直有人守着,也不便与魏霆钧说话。难道魏霆钧回京了?
魏霆钧幼年一直跟着他父亲守朔北,姬瑾荣算来算去,怎么都算不出魏霆钧回京的时间。毕竟在他开始为争夺帝位谋划之前,他几乎是耳聋目盲的,对宫外的一切都毫无知觉。
更何况以前的记忆也做不得准了。
姬瑾荣不再多想,由着阮灵韵带自己去见魏家家眷。没走出几步,姬瑾荣就听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他仰头看去,只见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骑着枣红色的马儿由远而近。少年也就是十一二岁,所以骑的马也不高大,周围人没被惊扰到,只齐齐看着马上那飒爽的少年,觉得这小小少年英姿勃发,颇为俊俏。
不一会儿,那马上少年就到了他们眼前。少年翻身下马,向阮灵韵问好:“娘娘,我是霆钧。母亲在旅舍中听说你到了,让我务必来接你过去一叙。”
姬瑾荣定定地看着魏霆钧,那脸庞他无疑是熟悉的,此刻看来却又有点儿陌生。这是少年时的魏霆钧,比当年他们第一次见面还要小一些。魏霆钧比他大十岁,但被朔北养得耿直又直率,喜欢就是喜欢,厌烦就是厌烦,从来不懂虚以委蛇。
这样一个少年,却在接下来的十几年里渐渐染黑心肠、染污双手——
而最初,魏霆钧只是想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而已。
姬瑾荣挣开阮灵韵的手,上前拉住魏霆钧长着薄茧的手掌。
阮灵韵见状有些惊讶。姬瑾荣病愈之后与她极为亲近,但对旁人却总是疏离而有礼,不像个小孩子,倒像个小大人。像这样主动牵别人手的事情还不曾发生过。
魏霆钧直接弯下腰,把姬瑾荣抱进怀里。旁边的马儿察觉生人的出现,鼻孔很迟哼哧地喷着气。
见姬瑾荣与魏霆钧“一见如故”,秦贺脸上终于带上了开怀的笑:“看来小殿下随了娘娘。”那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