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不清醒起来,居然看到某个应该躺在他床上的人,正快步朝自己走过来。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之前季榆到底做了什么,穆向苏又会昏睡多久来着。
当头浇下的一盆冷水让邹城稍微清醒了些许,让看着面前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人,心里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一股不妙的预感。
……等等,他真的不知道那个家伙去哪里了啊!!
总算是理解了季榆最后那几句话的意思的邹城,连剩下的梨花酿都没敢继续喝,趁着穆向苏还没彻底恢复过来,连东西都没收就赶忙跑路了,而狠狠地坑了某个人一把的季榆,则正坐在一间废弃的宅院当中,仰着头看着缀满了繁星的夜空。
并非没有其他更好的地方可去,他只是在路过的时候,突然想要进来坐一坐而已。这种荒凉而毫无人烟的地方,让他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安宁感。
大抵是上个世界的时候,脑子里总是充塞着繁多而又杂乱的想法的缘故,季榆竟觉得像现在这样,独自坐在院子里,望着天空什么都不想,也是件挺享受的事情。
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季榆忽地轻声笑了起来。
脚边原本歪七扭八地的杂草种,探出了一朵指甲盖大小的小花,浅粉色的花瓣,在月光下仿佛会发光似的,随着微风的吹拂微微地摇摆着。
拿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朵和之前铺陈在岩洞中的花海十分相似的花儿,季榆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那传说中无论走到哪儿,那儿都会下雨的雨神。
只不过,到了他这里,原本的雨就成了脚下的花了。
用两根手指捏住那细弱的花jing,季榆只微微用力,就将那刚刚长出来没多久的花朵给连根拔了出来。
“‘生’啊……”盯着手里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季榆才露出了略显烦恼的表情,“真是麻烦……”
比起能够驱役死者的能力,他手上这种可以创造生命,促进生长的能力,显然要更惹人觊觎得多。
手指轻轻一捻,手中的花朵顿时就消失不见,与此同时,周围那由于近日那过分炎热的天气而显得有些萎靡的杂草,则变得富有生气起来。
或许是文化传承的原因吧,生死Yin阳这种玄妙而无法无法用具体言语描述的东西,似乎从一出生,就刻入了在这个国家出声的人的骨子里,这一点在这种在某种程度上作为文化载体的东西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听到穆卓阳说出那些花的来源的时候,季榆就大致猜到了那件对方所追求争夺的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
作为一个对八卦乾坤没什么研究的人,季榆对Yin阳五行之类的东西并不那么了解,但想来若是去深究,之前岩洞中的那番景象,肯定能符合这其中的道理吧,说不定就连季榆能保下一条性命的原因,都在那里头。
没有兴趣去做学术一样将这里头的原理给弄明白,季榆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将那不知道碎成几块的东西给找完整。
不仅仅是为了干扰这个世界原有的剧情——以如今这些世界的不稳定程度来说,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只要带着自己身体里的那块碎片四处晃一晃,就能起到扰乱剧情的效果——还因为他想要亲眼看一看,那个被这么多人拼了性命去争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模样。
单是他身体里的那么一点东西,就能做到这种事情,想来若是能够拼合完整,能做到的事情,肯定十分有趣吧?
这么想着,季榆轻笑了一声,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离开了这个破败的宅院。
可能是在接连两个世界当中,都有一段太过长久的沉睡的缘故,季榆这会儿一点儿都不想睡觉。但是这被夜色笼罩的世界太过静谧,他又有些不忍心做些什么动静太大的举动,来打破这份宁静。
“陪我聊会儿天?”于是,季榆最后挑了一个折中的选项。
“想聊什么?”容漆那永远都十分迅速的回复,让季榆忍不住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没有其他需要忙活的事情,整天就守在屋子里,等着他的联络。
“聊……”季榆歪着头,认真地想了想,“……你到底想干什么吧?”
要是到了现在,还相信这个家伙最开始所说的那一套“为了毁灭这些会影响到主世界的无用枝干”的说法的话,季榆这么好几辈子,也就白活了。
不说别的,单说如今某个人已经能够轻而易举地,干涉这些世界当中发生的事情——季榆可不会忘记,自己身上那曾经被擅自加上去的绝症属性——对方如果想要毁灭这些没有存在必要的世界,显然不需要费这样大的周章。
听到季榆的话,容漆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突然开了口:“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上会有那个印记的?”
这人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根本就没有仔细检查过自己的身体吧?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很差?”没有回答容漆的问题,季榆有点好笑地反问。
“现在有了,”容漆撇了撇嘴,不甚在意地回答,“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