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墙,他站在墙下,失落喟叹。
他翻不过去。
迟玉恢复得不错,已经能下地行走了。柯劲和KIME不知从哪里得来消息,来探望过一次后就隔三差五往医院跑。
迟玉心中感激,笑容却有些勉强。
李筱也闻讯赶来,一见到他就哭了,他不会安慰人,只好轻声说:“我没事。”
荀慕生靠在病房外的墙上,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手指在衣兜里摩挲着那枚光滑的沉香木珠。
“不去看看他?”周晨钟走过来,明白他为迟玉做了多少事,态度比之以往缓和了许多。
荀慕生转身就走。
周晨钟叹气,很多事若是当事人不想明白,旁人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而想明白得花多少时间,没人知道。
天气渐渐热起来,迟玉换了个病房,治疗骨折的药物减少了许多,但抗抑郁的药却并未减少。
周晨钟注意到,他的心理状况其实没有比过去好多少,有一件事始终卡在他心里。
一日,周晨钟陪他复健,聊天似的道:“你救了一个寻短见的人,为什么不试一试救自己?”
他动作微微一僵,几分钟后低声说:“我不需要救自己。”
周晨钟浅蹙起眉。
“因为我没有像她一样寻死。”迟玉说得很慢,“我不想死的。”
须臾,迟玉又道:“周教授,请您帮我一个忙。”
“你说。”
“我想见见荀先生。”迟玉说:“我有话对他说。”
(下)
放下手机,荀慕生双手交叠,沉默。
方才周晨钟在电话里说,迟玉想见他,可以的话请他定个时间。
他眯起眼,思考这是迟玉的意思,还是周晨钟的意思。如果是迟玉本人的意愿,那么迟玉想说什么。
周晨钟端方正直,责任感极强,断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所以应该的确是帮迟玉传话。
荀慕生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却迟迟没有点燃,心中疑惑重重,隐隐还有些许不安。
但这不安是什么,为什么会不安,却半分头绪都没有。
他站起身来,烦躁地在书房的露台上踱步。
事情发生至今,已有数月时间,就算迟玉不提出见他,他也该跟迟玉谈谈了。可是谈什么,有什么可谈?
一直以来,他都刻意不去想,消极地拖着,每天去看迟玉一次,有时是两次,没想过迟玉出院后怎么办。
但感情上的牵扯总要有个说法,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
他终于将指间的香烟点燃,吐出一片白雾后,与周晨钟约好周六下午见面。
此时才周一,不是他故意拖延时间,而是马上要去外地出差,周五才能回来。
已经挺长时间没管公司的事了,这回的项目是上半年的重中之重,必须亲自飞一趟。
周晨钟没跟迟玉说过荀慕生不愿意帮他治疗的事,也几乎没有提到过荀慕生,但迟玉一次都没在医院见到荀慕生,自然明白荀慕生是不想见到自己。所以拜托周晨钟帮忙时,心中是有几许忐忑的,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所幸荀慕生并未拒绝。
他松了一口气,却也更加紧张。
毕竟要说的事并不轻松,他经过了长时间的挣扎,才下定决心给这一切画上句号。
出差的几日,荀慕生发觉自己病入膏肓,表面风光无限,冷静睿智,内里却总是心火难耐,焦灼不堪。
老是想着迟玉。
这种畸形的想念与日俱增,没有解药。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睡不着,天亮前翻看手机相册,找到唯一一张迟玉的照片,凝视许久,情绪才渐渐平缓下去。
本来,手机里是有很多迟玉照片的。迟玉帮盛熙广场拍模特照时,他从许骋处要来所有图,存了好几份,后来怨愤到极致,便把照片都删了,剩下的一张抓拍照是漏网之鱼。
照片上的人双手抄在衣兜里,肩膀因为寒冷而微微耸起,看着镜头,脸上有几分惊色。
荀慕生食指与中指在屏幕上划动,将照片拉大,试图在迟玉眼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但拍摄距离较远,摄像头像素再高,也拍不到如此细微的东西。
他沉沉出了口气,将手机放到一边,想起那是迟玉刚答应他的时候,他说好接迟玉下班,路上却遇上堵车,赶到时迟玉已经在路边等着了。
那是迟玉头一回等他。
他本该立即将车停在迟玉面前,却动了别的心思,拿出手机,打算将等待他的迟玉拍下来。
按下快门之前,迟玉似有所感侧转过身,看向他,看向镜头,表情忽地一变,画面就此定格。
一个荒唐的念头徘徊不去,他想,如果时间也能像画面一般定格就好了。
定在真相揭晓之前。
周六下午,迟玉早早坐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