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露出一个笑,目光触及天空,那样蓝的天空,像是碧波无垠的大海,而他在海面上飘飘荡荡那么多年,最后还是找不到一个停泊的口岸。
“女孩子,离家近一些工作也是一件好事,越然现在也收了心,和你在一起,那样也好,什么都不用你Cao心。”
涂桑笑不出来,曾经真实存在过的过去,抹不掉,她曾经那样喜欢他,可是后来呢。
后来为什么还是分开了呢。
她都快模糊得记不清楚原因了,只记得分手的那天是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她和季孟泽在一家咖啡厅里。他高高兴兴地,以为是她有什么惊喜给他。
却没想到传来的是一个噩耗。
她字字句句狠厉:“季孟泽,我们到这里就结束吧,我累了,再这样下去,我会被拖垮的。”
他追问,“桑桑,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
她甩开他的手,嫌弃,摆出一副恶人的嘴脸,“我喜欢的从来都不是你,我都和你说过,我是个很俗的人,我就喜欢钱,可是你呢,什么都没有。”
那时候他一个愣头青,什么都不懂,最简单的去外面打工,也就是一天70元,工作还是月结,生活费全都是自己赚的,因为家里的人冻了他所有的账户,他也懒得去用,那样不和谐的一个家庭里,他不屑。
可是她不一样,刚读大学的时候,钱是学校贷款得来的,生活费的支出也全都是她自己在学校里的食堂打工得来的,日子过得拧巴,后来有了季孟泽,两个人是在社团的招新里认识的,说出来可能会觉得好笑,她对他一见钟情,他也对她抱有好感。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二去,日后顺理成章的在一起了。
腻腻歪歪的,但是两人都过得满足且幸福。
平衡的日子总会有被打破的那一天,难得一见的涂远康跑到学校里来找她,将她拖到角落里打,教训。
嘴里脏言脏语,“小婊.子,你赶紧和那小子分手,不然你就等着你爸死吧,明天就要被债主砍死了。”
他扯着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发疼。
那时她还不知道,涂远康是特意跑来演了这一出戏,他收了季孟泽妈妈给的二十万,下定了决心要拆散她和季孟泽。
她疼得眼泪哭出来,也骂:“涂远康,你是不是人,要死你去死啊!你凭什么对我的生活加以阻挠。”
那时候的心思也还简单得要命,天真的以为涂远康会放过她,哪晓得他只是拳脚相向,要她分手,最后还威胁她,“不分手也行,我打断你的腿,在家关你一个月,看谁还敢要你。”
结果她真的被涂远康在家里关了一个月,没去上学,等到再去上学,已经是她养好了伤,她特意跑到一家咖啡馆里,同他宣布这一噩耗。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同意,或许也是因为那关禁闭的一个月里,季孟泽的妈妈跑过来,还特意过来叮嘱她,两个人在一起都是祸害对方,如果分了手,那么大家都好过。
她不至于会把事情做绝,除了给涂远康的二十万以外,涂玥的每年的奖学金照样发放,三年的学费全免,不然的话就等着吃官司,涂远康坐牢也就算了,涂玥也会因为骗取国家奖学金,予以惩罚,记大过。
涂桑脑袋空白一片,从来没想过真的会有人像电视剧里的恶人一样,能把事情做得极致,让她残存的自尊心被人踩在脚底下。
碎得连渣都不剩。
她没办法去争,什么都做不了,唯有妥协。
那天在咖啡厅里,他们起了争执,吵得所有的人都朝他们这里看,她吵得累了,最后只是说,“季孟泽,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和你从来都是两个世界的人,你不懂我的生活,我过去的二十几年来过的什么日子,我有多想跳脱开这种日子,你不会懂,我们就这样吧。”
她转身就走,生怕眼泪在下一秒就掉出来。
她曾经以为季孟泽是她这一生的良人,可是没人告诉她,这只是一个过客。一个她肖想了很久的过客。
“我正在努力啊 ,你再等等我,可以吗?”他牵住她的手,声音低微。
她摇头,嫌弃地甩开他的手,招来一辆出租车就走了。
……她坐在出租车里,司机估摸是见多了这样的客人,打开了电台,随后以过来人的口气安慰她:“小姑娘,看开点儿就好了,一份感情嘛,割舍了就割舍了,以后找个更好的。”
她哭得视线模糊,满脑子全都是以前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太多了太多了,她想得头疼,想得不想再去想。
“嗯,离家很近,平常走到上班的地方也就十分钟的样子。”
她浅淡的一句回应里,多多少少带了些许释怀。
总不能一直被回忆桎梏,那些放弃了的失去了的都不会再回来了,她也开始慢慢地淡忘了,全新开始新的生活,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全都是方越然的身影,这就够了。
“哟,阿泽来了,你怎么也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