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头发被抓散了,如同鸡窝一般,棉袄也被扯烂了,露出里面的棉花。她从未这么丢脸过,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你个杀千刀的姚氏,在上京的时候我那么照顾你,到了这里你居然这般欺负你大嫂,你的良心呢。”江氏边哭边埋怨,恨不得围观的人都群起而攻之才好。
可姚氏却呸了她一声,“你也不嫌丢人,还照顾我?你作为长房媳妇得了多少好处,如今还敢说这话?当初若不是你从中挑唆,你以为大哥之前的差使能落到大哥身上?”
若论才干,陈宇迂腐,陈二爷却是擅长钻营。当年究竟如何,只他们两家人知道。江氏对外的说法是陈宇吃苦能干,还有得力的舅兄,跟二房没有丝毫的关系。
江氏才不管这些,只哭着骂着,就是不肯罢休。
这时听到动静的沈思阮来了。沈思阮作为总旗,免不了要处理这些事情。而且陈家大房荒地的分配,是他一手安排,这会过来就是看看陈家大房还有什么要闹的。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荒地都开垦完了吗?地都种上了吗?”沈思阮一过来,围观的人便慢慢散去,但也有胆大的不肯走开,站在一旁看热闹。
江氏见沈思阮来了,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哭道:“侄女婿啊,你可得给姑母做主啊,这分的地可怎么开荒啊,不是都和妙伽说好了吗,怎么会这样啊。”
沈思阮冷笑:“姑母可不敢当,妙伽已被你家卖了,便是我沈家的人,跟你们陈家可没有一点的关系,陈大婶还是别乱攀亲戚的好。还有这地,军户开哪块地,当时都是抓阄分的,你们抓到这里,是你们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当然,肃州荒地多的很,为什么非得把这块不好的地划进去,沈思阮是存了私心的。江氏那日去沈家的事江妙伽自然不会隐瞒,两人商量之下,只能从这上面给他们苦头吃。
江氏一愣,又哭道:“定是有人使坏啊,若不然怎么正巧我们抓到啊。哪个伤天理的祸害我们啊。”
江氏这行径和泼妇也差不多了,可她现在被逼到这份上,脸面都不打算要了,泼妇一回就泼妇吧,只要能换块地,泼妇又能怎么样呢。
而围观的军户一听,顿时有人反驳:“你运气不好呗,或者以前做亏心事多了,老天爷都不帮你。这抓阄若不公正,那如何才公正?”
“那可不。”姚氏乐得看江氏出丑,笑着说道,“这家人啊,看着是个人样,可作出的事却不是人能办的。亲亲的侄女都和自己儿子定了亲的,吃苦耐劳,勤快能干,哪个见了不夸啊,偏偏我这大嫂看不惯,打骂不说还将人卖了抵债。若不是沈总旗好心,这姑娘还不委屈死啊。”
陈家的事这边的人都听过一些,现在又被同出一门的姚氏揭了出来,围观的军户纷纷指责起江氏等人来。
江氏哭着哭着愣了,脸都红透了。
陈宇自觉丢人,拉着江氏踉踉跄跄的便走了。
第37章
即使有再多不如意,开荒也必须有条不紊的进行下去。
沈家有三十多亩地,却是早就耕种了多年的土地,虽然与江南肥沃土地不能相比,可与这边其他人家的田地却是好的太多。
开荒第一日是分荒地,荒地分完了沈思阮又带着各个小旗,视察各小旗开荒的情况,对于新来的军户则着重指导,而那些老手,则不需要多担心。
第三日一早,江妙伽早早的起来和沈大娘做了早饭,又蒸了许多粗面馒头炒了便于携带的饭菜。早饭后便带上这些和沈思阮去了自家地里。
肃州人少地多,到了春日里风沙又多,沈思阮因为还带着差事,所以地里的活根本忙不过来,所以他早就提前几天雇佣了十个壮汉,到地里来帮忙。
他们到的时候沈思阮请的十人也都到了,都是看上去有力气而且憨厚的人。
其中一人见沈思阮,憨笑着起身迎上来,“沈爷,今日咱们先翻翻土地?”
沈思阮上辈子就是农村人出身,虽然后来做了小混混,可农家一些该知道的事还是知道的。
“嗯,三十五亩地,先翻地吧,最近若是能下场雨就好了。”前一句话是对那汉子说的,后面那句却是自言自语。
那汉子答应一声,招呼其他的几个兄弟抡起铁铲等物热火朝天的干了起来。
“你和娘先回家去,中午再多做些馒头过来,咱们带来的这些估计不够,再去张屠户家买五斤rou,炖上菜,中午在地头上吃。”
庄稼汉体力消耗大,吃的也多,江妙伽和沈大娘早上做的确实不够。沈思阮之所以早上没说,只是等来了这边再找理由让她们回去歇着罢了。
沈思阮似乎对这请来的人很信任,说完便走了,他还要去看看新军户们开荒的情况,没有时间在这多待。
而江妙伽和沈大娘也一路说笑着往回走,路上遇见江氏夫妻还要陈又文。江氏穿着边城妇人都穿的粗布衣裳,陈宇父子也是一副短打的装扮,看样子是要去开荒的了。
江妙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