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枝神色又逐渐凝重起来,他摸了摸下巴,宛如亚历山大变石在不同光线下变化万千,少年的眼眸也由明转暗:“要到了雇佣兵来要我这种疥虫命的程度那还真是了不得了,不过要我命的话,直接用狙.击.枪爆头不是更加简单?那么来看只有绑架我来威胁什么人了……啊,真是项棘手的难题,到底惹到了什么厉害的人呢?纵然是被畜牲利用沦为连畜牲都不如状态的我,除了对苗木困同学小打小闹,别的再厉害的人也是说什么都做不到就是啦!那可是希望的象征啊!像我这种人怎么能干涉那样的人呢~那种垫脚石一样的玩意想要绕过未来机关直接找到这里,也是根本没法做到的嘛。唔……所以还剩下最后一个可能吗?”
没有在意对方是否不耐烦,狛枝推测的话语近乎自言自语:“是呢,还有一件事,右代宫同学陷入了名为「圣杯战争」的奇异事态中。既然是「战争」,出现想要干掉冠军的垫脚石也不稀奇。那么,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Archer与Caster的Master已死,前Lancer、Assassin已退场,Rider组目前是站在右代宫同学这边,Berserker……噗,失礼了。那么排除下来,看来只有Saber的御主了——恰巧,我从右代宫同学那边得知,Saber的御主并非是活跃在战场的那位艾因兹贝lun的人造人,而是被艾因兹贝lun所雇佣的那位人造人的丈夫,卫宫切嗣君……吧?原来如此!”
狛枝恍然大悟地一合掌:“如果是使用现代武器的「魔术师杀手」行动的话,您随身佩戴的枪带也就说得过去了呢!刚好岸波小姐在医院布下的结界因为不明原因再构不能,原本想着有魔术协会与未来机关的约定在这里,哪知遇上了行事不择手段的魔术师?啊啊,多么不幸啊~!”
舞弥的身上的确配有枪支。
那是她惯用的GLOCK 17,无论是日常行动,还是执行任务,她都会随身佩戴,那是从血与硝烟的地狱中踏出后的习惯,在这次的入侵也确实因为结界破损才得以顺利成行。虽然对一言道破她身份的推测些许惊异,舞弥还是按捺下,对狛枝吐出冰冷来意:“‘如果是你的话,或许能够理解我的理想,你我的愿望有相通之处,一同获取圣杯,成就拯救与希望,理应也是你的夙愿。’”
那并非久宇舞弥传递的话语,而是卫宫切嗣的。橄榄枝被突兀抛出,狛枝陷入了沉默。
——卫宫切嗣想要所有人幸福。狛枝凪斗想要目睹包含绝对幸福的绝对希望。他们的目的,说不定是一致的。
可半晌,狛枝却陡然撑着额低笑起来,接着越笑越大声,几乎笑出了气音,整个上身都颤巍巍地轻摇,眼里的重重混沌自指缝溢出,狛枝仰起首,睥睨不远处的来使:“将虚假的阿瓦隆与希望相提并论,真是好笑到让我忍不住啊!因为害怕摒弃一切「恶」就以为能达成「希望」?连跨越恐惧也做不到,连黑夜也没有的白昼……呵,不存在积极意志与出众才能一视同仁吗,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可是哪里都不存在的啊!这种瞬间就能土崩瓦解的幻象也敢妄称希望,真是可悲到连我这种畜牲也要潸然泪下了呢。”
果然和疯子谈不拢,先前就不赞同切嗣提出结盟的舞弥下意识皱眉,又须臾松开:“那么谈判失败。请尊驾移步。”
硬梆梆到不容置疑的句子已足够传递信息,狛枝眯了眯眼:“对两个Lancer的御主采用相同手段吗?”
舞弥没有反驳。
没什么好反驳的,事实上也正是如此。肯尼斯与那位右代宫林檎的相同之处在于对方都是实力异常惊人的强敌,若不是远坂时臣突然死亡,绑架计划也不会此时提上日程——如果能善加利用Lancer御主与Archer恩怨,击溃右代宫林檎也绝非不可能,然而远坂时臣身死,Archer不知所踪。右代宫林檎的实力深不可测,正面强攻无法奏效,采取这样的策略便是必然。……虽然老套,但是足够有效。
右代宫林檎一向以斗篷遮脸,身份和行踪并不好查。切嗣用了硬手腕才从Saber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在计划制定之时便绕开使魔,从这家医院的人员口中查清右代宫林檎来探望的规律,今日无论如何,她也要将狛枝凪斗带回。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投降好了。”
宽大的病服袖自手腕滑下,狛枝安闲地举起双手以示放弃,接着轻松说出让人跌破眼镜的话,配合的异常驯服。连大风大浪中的舞弥都愣了半秒,然而下一秒对方的话就将她的疑惑打破了:“右代宫同学和Lancer再尽力赶过来救我这种废物也不会被你俘虏快……你不会给我按铃机会的吧。比起受皮rou之苦,我这种肌rou无能的绝症患者还是老老实实跟你走吧,路上获救的成算或许比抵抗要大的多——即便是我这种人啊,也并不怎么喜欢疼痛呢~”
狛枝凪斗提到了绝症。
没错,在她所获得的情报中,对方患有淋巴癌与额颞痴呆并发症两种绝症,在体力与反应速度上,狛枝凪斗绝不是她对手,若是他企图按下铃,久宇舞弥能在此之前一枪打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