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连同索然无味的新年蜜柑。
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堆的白苹果和狛枝感觉已经撑掉了,一饱腹就发困,于是在等待对抗赛结果以及打发瞌睡虫的同时,两人又玩起了抽鬼牌,最后脑门上贴了一车纸条的白苹果面无表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狛枝手里的牌抢了过来,然后趁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漠然:“我赢了。”
狛枝一下子噗笑到浑身颤抖:“啊哈哈哈哈……可鬼牌还在你手上啊……哈哈哈哈哈噗……”
白苹果:“………………”是啊!怎么了!鬼牌爱我不行吗!
坚强与超高校级的幸运斗了一圈又一圈的白苹果结局惨痛,于是她干脆往桌上一滚,把所有的账都赖掉了。反正狛枝也拿她没办法。被炉暖融融地烘烤着半身,里面有黑洞的说法简直诚不我欺,白苹果感觉自己简直要融化在被炉里,于是她趴了半身,坚强地与打架的眼皮做着斗争。
最终,两人都没看到赌约的结局。
白苹果做了一个梦。
并非是象征吉利的一富士二鹰三茄子,新年的初梦里,她看到自己走在空无一人的荒野中。
一个人也没有,连路过的与她毫无关联的行人也不存在,天和地仿佛连成了一片,所见的一切都是荒芜,荒芜,荒芜。如果按这边的新年习俗来说,这一定是超级不吉利象征会遭受厄运的梦吧?不过没关系,今天也好,明天也罢,不管哪一天,都是那样日复一日的日常。贫瘠的土地因为缺水裂开成一条一条的沟壑,她拍了拍地面,然后躺下。
吵架声远去了,摔东西的声音也远去了,一切的吵杂都死去了,她躺在被挖开的浅坑之中,落下的土慢慢覆盖住了她的脸,她已经是一具死尸了,然后,将会被虫豕吃掉,变成白骨吧……啊,忘记了,这里什么也没有……即便是天空,即便是大地,即便是虫豕,即便是我——
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眼睛感受到熹微的晨光照射,白苹果无意识地眯住了眼,万花筒一样的视野逐渐清晰,脑子里还有些痛楚,一丝一厘陷入窒息的感觉依旧残存。糟透了,她翻过身,肩上的外套“啪”的一下掉了下来,她捂住脸,在头疼与惺忪之间挣扎,不得以立起了身体,离开了被炉。四周的空间依旧没有一丝温度,空旷的,安静的,没有一个人存在的地方,和梦里的荒野一模一样。没有人存在,不会有人存在,没关系,反正只要睡着,就什么也不会察觉到。
白苹果模模糊糊站起来游荡,像个亡魂一样。这里没有人,这里也没有人,这里也没有人,没问题,都和以前一样嘛……
一个人生,一个人死。
——生而孤寂。从始至终。
她的耳畔却忽然溢入原本空无一人住所中传来的声音:“右代宫同学,我吵醒你了吗?抱歉……不过,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她一下子站定了。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击闷棍。荒野在那瞬被撕裂了,有什么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递过来,她看到长空云破的罅隙有细微的光落下来,从他的头发一路流向了他的面庞,顿时把那片晦暗,都点亮成了星辰大海。
狛枝看见有两行泪无知无觉地从她眼眶滚落下来。她就站在那里,安静地盯着他,面无表情。
近在咫尺。
不知名的情感仿佛暴风一般席卷了他,微缩的瞳眸慢慢闭上。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啊,原来如此。我也是。你也是。为什么,连你也是呢?
真寂寞啊。
真寂寞……啊。
狛枝的手遽然抬起又放下。
口袋里还有纸巾,他找到了它,拿起来,灰绿色的眼眸眨也不眨,认认真真拭去少女面上不断滚落的泪水。看会好些吗?不看会好些吗?不希望看到吧?可是,还是用力哭出来会比较好吧?可不要再忍受了,再也不要再忍耐了。他看着她的眼睛,悄声说道:“我在这里,右代宫同学。”
她的嘴里溢出一句不成调的气音,像是吞沙咽血的呜咽。半晌,白苹果抓住狛枝的手臂,说出了从来没有对人在这一天说过的句子:
“……新年快乐。”
狛枝凑向她,以额对额,他轻轻碰了她一下。
“新年快乐。右代宫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快乐!!!!!!!!!!!!!!!!
复明失败,冷静不下来,干脆补完发文。
☆、016
寒鸟飞过露草色的天空,轻盈又柔韧的羽毛从天而降,飘落到了干燥的地面上。
太阳氤氲着在云层中展露头角,即便尚未下雪,路过的风也刀片似的刮着人的脸颊,可纵然如此,S市附近的神社也挤满了新年参拜的人。
“……”
站在台阶上的白苹果直接傻眼。当先锋的她呆了一会,回头望向后面走来的人:“新年参拜一向那么多人吗?”不是说人应该活得越久,越对践行这些习俗没有兴趣吗?!
狛枝站定在白苹果旁,因为高一头的缘故,视野也更加广阔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