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王府,不就是为了陪在姚锦离的身边。尽管苏子汐知道以姚锦离的性子,必然不会对风月有其他的念头,但只要想到两人间的主仆默契,苏子汐便忍不住无奈地摇头。
姚锦离身为主人,自然走在最前面,可是,此刻他竟然停下了脚步,笑yinyin地转过头。
“子汐,过来搀著我。”
姚锦离的声音温柔似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苏子汐心里所有的烦恼都化去了。
“风月,你退後。”
把头转向风月的时候,虽然姚锦离的脸上仍然挂著笑,却没有了先前的温柔。风月见状,不禁脸色大变,紧抿著唇,僵硬地站在那里。
“是,王爷。”
隔了一会儿,他才开口,生怕姚锦离会生气,甚至得刻意忍住自己的心情,决不能在他的面前泄露。
苏子汐知道,虽然姚锦离看不见了,却比从前更懂自己的心思,如果换了从前的姚锦离,铁定不会明白自己在介意什麽。有时候,他也不得不叹息,若非姚锦离看不见了,他或许不会有这麽大的改变,而他们之间也未必能过得这麽好。所以,当赵燕君告诉他说,姚锦离是为了他才不愿意治好眼睛,苏子汐不免百感交集,竟也犹豫於是不是应该再劝他。
“子汐?”
听到姚锦离的声音,苏子汐这才回过神来。见那人朝自己伸出了手,他不由得笑了,把手掌放在了他的手心。姚锦离的体温永远是这麽凉凉的,然而,十指交扣的动作带给苏子汐别样的温情,那种暖意顺著肌肤一点点地渗入身体,一直到了心底深处的地方。
上了楼阁之後,姚锦离留了风月守在门口,然後便带著大夥进去了。房里早就布置妥当,桌子上摆满了各式点心和酒菜,他们刚坐下来不久,外面就放起了烟花。
“呵,来得早,不如来来巧。”
赵燕君本来就是爱凑热闹的人,这会儿便拉著瑶持走到外面,既是看下面的人群,也是看外面的烟花。而苏子汐知道姚锦离看不见,便坐在旁边陪他喝酒吃菜。
“走啊,柳梦已,你还没见过岛外的烟花吧。”
知道柳梦已不常离开蓬莱岛,潋君便爱拿这话来笑他。堂堂的华月阁阁主被他说得好像没见过世面的山里人,也就柳梦已明白他的意思,懂得他的心意。如同放桌上的情况一下,潋君看似是把不爱吃的菜丢给柳梦已,实则却是在为他著想。他从来都只是嘴巴不饶人,哪里存过真正的坏心。
见潋君先跑到了外面,柳梦已当然不会继续做下去,他礼貌地对苏子汐点点头,这才走到潋君的旁边。
不管经历了多少风雨,潋君终究不过是二十岁的年纪,再加上他又是这麽简单的人,自然抱有几分少年人的心性。
前些年都待在村子里,哪里见得到放烟花,而宣城本来就以富饶繁华文名,自然不会比京城来得差。
“怎麽样,柳梦已,外面的烟花和蓬莱岛的相比,哪里的更胜一筹?”
宣城的烟花又高又亮,绚丽又有气势。蓬莱岛原本就如仙境一般,朦胧间闪烁著花火,美得如梦如幻。两者本来就各有长处,而柳梦已又不是会说好话的人,想了一会儿,答道,
“各有千秋。”
两人相视也有好几个年头,对柳梦已的答案,潋君一点都不意外。就是因为不意外,他才想逗逗对方,然而,未等他开口,那人忽然道,
“只要身边的人不变,哪里的烟花对我都一样。”
潋君一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不禁失笑,心想,是啊,柳梦已哪里会懂欣赏烟花,他可是连人的美丑都分不出来的人。
正因为柳梦已的这种“不识”,此刻,潋君才感到分外甜蜜。这次陪他看烟花的人是自己,而上一次不也是自己吗?
想到这里,潋君傻乎乎地笑了,忍不住靠近柳梦已。明知那人不懂风情,偏偏潋君总是不死心地凑过去,哪怕只是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也是幸福。
突然,潋君感觉到柳梦已的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抬头看向对方时,他才发现那家夥看了看赵燕君他们,又看了看自己。
“这里风大。”
见潋君露出惊讶的表情,柳梦已语气平淡地解释道。
闻言,潋君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甜蜜,笑骂道,“真是个笨蛋。”
烟花璀璨而美丽,柳梦已却皱起了眉头,他沈思片刻,神情越发凝重。潋君不解地看向他,担忧地问道,
“柳梦已,你怎麽了?”
柳梦已轻声叹息,望向身旁的潋君,答道,
“那时候,紫眸也在。”
听到这话,潋君也变了脸色。自从当年隐居之後,两人默契地不提华月阁,更不提紫眸。然而,这都不能改变紫眸已经死的事实,对潋君来说,如果不是紫眸,他根本不可能和柳梦已在一起,紫眸是真心把他当朋友,也一直都对他好。
他和紫眸结交不过一年,就已经有了如此深厚的感情,何况柳梦已是带她到蓬莱岛的人,也是和她相处了整整